珍珠、瑪瑙、珊瑚、玉石,劉協打出生在長樂宮裡,就沒少見,見到這些東西,就跟上輩子見到廁所裡的衛生紙一樣蛋腚。
下人報給劉表,劉表忙將堆得一屋一屋熠熠生光的東西撤下,換成珍貴的毛筆、硯臺、圍棋等東西。
可是劉協除了用來打發時間,也沒有多餘表示。
劉表老了,用了半個來月,聽到廚子得了劉協賞賜,才遲鈍地悟過來。
這個小侄,好吃啊!
於是想盡辦法,把荊州美食送到劉協眼前去。
諸葛亮每天到處竄,不知有多少朋友可跑,單記得每天回來陪劉協下一局棋,說說話,其他時候螞蟻一樣勤勞,每次他回來,都發現屋裡飄著的香味不一樣。
而劉協經常,嘴裡沒空。
伴駕的劉琦在這段時間,天天看著劉協暴飲暴食,居然破天荒地食慾大振,臉色都健康了好多。
劉表更是高興,劉琦的身體不好,一直是他的心病。
只是很納悶,劉琦越大身體越不好,從來吃東西不香,一向沒胃口,餓了才勉強吃點,怎麼變那麼快呢?
直到某天,急事,和劉備在小皇帝晚膳時冒昧闖入,劉表才知道劉琦為啥有了轉變。
他倆那稀罕不已的侄兒,嘴裡嚼著江邊挖出的“冬眠”螃蟹,一手端碗魚湯,一手持筷夾著筍乾,腮幫子溜圓,在他們從外面走進來的功夫,都沒能把嘴裡東西全嚥下去……不知道塞了多少進去……
嘴巴是有容量,就是脖子細了點~
這樣子,跟餓急眼搶飯的有什麼差別?劉琦天天陪著劉協用膳,被劉協逼得有了潛在危機意識,胃都撐大了兩倍,見老爹跟叔父走進來,也跟劉協一個樣,急著把嘴裡東西哽下去。
劉表和劉備走進屋,裡邊兩個小輩一齊噎住。
劉協猛拍胸口,劉琦脹得臉紅脖子粗。
旁邊下人頓時大亂,遞水拍背,忙得雞飛狗跳。
劉表沒命人監視劉協,一直不知道揹著長輩,劉協是這麼“吃”飯的,看得半天無語。
劉備在旁邊眼眶紅紅,一副想哭的樣子。
等劉協一切妥當,喘氣也順了後,兩個叔叔才跪拜行禮。
劉協撐住臉皮,抬手道:“平身,以後沒有外人,皇叔們不用跪了。”
劉表起身說:“豈敢,君臣之道不可廢,天理綱常不可荒。”
劉備也說:“正是。”
邊上站的劉琦還跟只醬茄子一樣,裡外紅透,尷尬中。
沒有蔡氏攪合,劉表便故意不叫劉琦出去,好讓他也聽一聽。
“稟皇上,曹操發兵二十萬,攻豫州安豐、戈陽兩郡。”
劉協指頭敲敲,曹操果然先打劉備,問道:“南陽曹仁有何動靜。”
劉表道:“曹仁也在調集糧草,想必準備兩路南下。”
外頭諸葛亮不知怎麼得了訊息,匆匆趕回來,劉協不願他鋒芒太露,命下人把諸葛亮帶到隔壁暖閣裡去。
近段時間觀察下來,劉表此人和諸葛亮說的一樣,並無二心,有些事情沒有來稟報劉協,也在情理之中。
長輩眼裡,劉協沒加冠,頂多問下他的意見,決斷,不會由他來下命。
漢朝眾多的輔政大臣就是這麼來的。
劉協對劉表存了些希望,猶豫了片刻決定不再藏著掖著,直言道:“兩位皇叔來此,想聽聽朕的意見?”
劉表和劉備都點頭。
劉協道:“朕看,曹操不會兩路南下,馬騰雖敗,根基未動,是曹操西面盤踞不去的一條長了毒牙的蛇,兩路南下的話,曹操便無兵力守許都,朕雖然不在許都,可是朝廷在,曹操的老巢在,不容有失,他若猛攻豫州,曹仁這裡便只是疑兵,朕意,與其分少量兵力增援豫州,起不了多大作用,不如舉大軍,攻曹仁,使曹操顧此失彼。”
這番話,只把劉表和劉備聽得吃驚不已,劉備那五官都面癱不起來了。
劉協能做的,也只有這樣了。
興荊州之兵,畢竟大事,劉表也要下去和大臣們商議了才能定。
劉表告退,把劉備也拉走了。
過了兩天,劉表來回,恐怕江東孫策興兵來犯,為了劉協的安危,劉協那個建議擱置了。
劉表只借了劉備五萬兵馬,劉備帶著關羽回豫州救援去。
劉備臨行,本想問計諸葛亮,卻沒找到人,想要問劉協,劉協似乎對他心存芥蒂,只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