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
低垂的髮絲遮住眼睛,旋律看不見他的表情。
“酷拉皮卡,有個人,想見你……”
開啟門,昏暗的客廳裡,一個陌生的少年等在那裡。
一張娃娃臉,讓人猜不透他的年齡。略微高過自己,銀色的頭髮,髮梢的淡紫色,襯托著在黑暗中折射出瑰麗色彩的紫色眸子,那如同黑暗中的貓眼。
“初次見面,我是奇牙,你就是酷拉皮卡吧?”
少年的聲音,在酷拉皮卡聽來感覺有點熟悉。
酷拉皮卡的面容,在少年看起來也有點熟悉。
但是,由於彼此心中的事情,讓他們都忽略了這一細微的感覺。
“酷拉皮卡,對不起,他突然找到我,非要見你。”
感到酷拉皮卡的情緒不太對,旋律試圖喚回他的冷靜。
“喬依的事情,我很抱……”
話還沒有說完,少年的領子,已經被酷拉皮卡緊緊攥住。
“你答應過什麼?!他說過這是最後一次!!”
酷拉皮卡死勁捶打著少年。
“我只知道,因為有你陪在他的身邊,他才會這樣去冒險!!結果你卻讓他死在,我根本不知道的地方!!你還連累我的父親坐牢!!是你害死了他!!為什麼你還活著?!”
知道不是眼前少年的錯,但是,如果不憎恨一個人,酷拉皮卡覺得自己就要崩潰了。
少年彷彿什麼都知道,沒有說話,任由酷拉皮卡責罵。
“你把叔叔還給我!把叔叔還給我!!”
眼淚,就這樣毫不掩飾地落在陌生人的面前。
“酷拉皮卡!!”
旋律衝了過去,想拉開激動的人。
“你冷靜一點!不是他的錯,不是任何人的錯!”
無奈旋律實在是拉不住他,一使勁,旋律被酷拉皮卡甩到一邊。
“你說話!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你一點都不愧疚?!!為什麼你還活著?!他卻死了?!你說話啊!!為什麼你還活著?!!你為什麼不說話……”
“是我的錯,喬依為了掩護我……”
少年的聲音低低的。
“為什麼你還活著,他卻死了……”
抓著少年的手陡然放鬆了力道,整個人滑了下去。在坐到地上之前,身體被一雙手臂接住,攬在懷裡。
“哭出來,會好過一點……”
眼淚,不斷地流了出來,滴在對方的衣服上。緊緊抓住對方的衣襟,緊咬嘴唇,依然無法阻止洩露的抽噎聲。
“他一直在責怪自己,認為自己不是一個稱職的叔叔,給你和你父親,帶來許多麻煩。直到臨死前,他都一直很惦記你……”
少年的雙臂收緊,酷拉皮卡可以感覺到,對方微微的顫抖。
他在哭嗎?
酷拉皮卡抬起頭,銀色的髮絲遮住少年的臉,看不見他的表情。
但是,從身體接觸的地方,傳來的顫抖,已經清楚地洩露了少年的心情。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知道你的感受?
你真狡猾,這樣我還怎麼能再繼續憎恨你……
即使這樣,酷拉皮卡也沒有推開少年的懷抱。也許是想要藉助他的懷抱,來感覺那個人的體溫。
不知道,大腦已經拒絕再想任何事情。
不管是父親的事,叔叔的事,還是他的事,現在的自己什麼都不去想。
真的好累……
以後的自己,究竟該怎麼辦?
什麼時候,不經意間,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我不想自己一個人……
兩個人,就這樣在越來越暗的房間裡,靜靜相擁。如同受傷的小動物,互相舔舐對方的傷口。
不知過了多久,酷拉皮卡終於感到身上的溫暖,和另一個人的心跳。
很沉穩的心跳,就像是喬依叔叔一樣,沉穩得令人安心,可以依靠的心跳聲。
“……他……在哪?”
淚眼朦朧,酷拉皮卡輕輕問。
“不能帶回美國,我們把他安葬在雪山裡……”
“他被警方懷疑……我父親也……”
為什麼要向這個人說出困擾,酷拉皮卡自己也不知道。也許,只是想要有人聽聽吧。
“我會幫他請最好的律師,你放心吧,他一定會回來的。警察也不會查到喬依與這件事有任何關係,一切我都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