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非常有趣。”
“嗯哼!”卡爾和傑克聽到聲音不約而同的看向亨利先生,他卻裝作毫不知情的繼續低著頭批閱檔案。傑克笑一笑就忽略了亨利先生的反對,他轉過身繼續自己的繪畫,卻把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到卡爾身上。
卡爾扶著傑克的腰,他們依靠著彼此一同分享旅途的愉快。匹茲堡內部此時果然是一副漫天黑煙的情形,傑克皺著眉頭顯然不怎麼在一路花草水木之後接受眼前的場面,卡爾拍了拍傑克的手掌把他從個人情緒之中拉扯出來。傑克感激的向卡爾露出笑容,他與卡爾一起跟著亨利先生進入汽車。
傑克臉上的表情沒有逃脫老人銳利的眼睛,他輕拍著手掌說:“道森先生,你不喜歡匹茲堡對嗎?”
“我不喜歡四散的濃煙和怪異的味道,亨利先生,這與地名叫什麼都沒有關係。”傑克秉持著他一貫的誠實對亨利先生說,亨利先生傲慢的翹起嘴角,他抬起手指著濃煙最旺盛的地方比劃了一下。
“道森先生,你知道嗎?那裡就是我的鋼鐵廠,一同的還有西屋電氣公司。沒有滾滾濃煙就不會有這座城市裡面的四百四十三座橋樑和聯通美國不同州的鐵路。這是美國的財富,你也許不喜歡現在這裡的環境,可是它積累的無數財富,等到想要更改環境的時候需要的也是金錢。”亨利先生自豪的說,傑克笑著反駁了亨利先生的觀點。
“亨利先生,被你破壞的東西也許到你需要的時候,需要成百上千被的付出才能換回來。”
“哦?”
“如果你為了建設廠房砍掉了一顆一百年的大樹,那麼哪怕你以後移植一顆大樹過來,世界上仍舊減少了一顆百年老樹,想要彌補這個損失,你只能在重新栽種一棵,然後等上一百年。”傑克的話讓卡爾笑了起來,是的,沒有什麼比時間更加讓人無法反駁。
亨利先生看著自己偷笑的兒子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他已經看透卡爾了,他的兒子絕不可能走回原路了!但傑克的話亨利先生突然有了一種想法,這個男孩子舉的例子非常簡單,簡單到無人不知、卻從沒有人注意過——能夠注意到細節的孩子肯定會獲得成功。
亨利先生對著從下了火車就殷勤的跟在身邊跑前跑後的秘書說:“朱利安,以後開設新廠房遇見樹林的時候把樹木移植到另一塊土地去。”
聽到父親的命令,卡爾低笑出聲,賴福傑直接遞給亨利先生一塊手帕。亨利先生莫名其妙的接過手帕望著賴福傑的眼睛問道:“斯派塞,你給我手帕做什麼用?”
“虛汗,老爺。”賴福傑體貼的解釋一下,這下子臉傑克都忍不住笑出聲。
亨利先生欲蓋彌彰的說了一句:“換身衣服,我們去工廠逛一逛。”
四月底的匹茲堡字已經有將近二十度的高溫了,鋼鐵廠裡面更是悶熱的令人熱汗直流。工人們通常只穿著一條長褲,還要把褲腿全部捲上來才行。至於上半身的衣服早就被脫光了,汗水從工人們的額頭一束束的留下來,背對著老闆們的脊背隨著不斷把煤炭鏟進鍋爐而肌肉糾結。
“傑克?!”一個有著亞麻色頭髮和滿臉同色鬍鬚的男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傑克,他的視線上下掃著傑克身上筆挺的西裝和價值不菲的皮鞋,然後抱歉的笑了笑:“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傑克長著嘴唇半天愣在原地,他沒想到在泰坦尼克號上萍水相逢卻非常能夠聊到一起去的朋友會非常肯定說自己認錯人了——他們相處的時候並不短,對吧?
“湯米,你沒認錯人,我是傑克,傑克·道森。法布里吉歐還好嗎?”
對面的湯米馬上露出笑容,他豪邁的扔下把鏟子扔在一邊,上前給了傑克一個擁抱:“你小子現在混得不錯啊,法布里吉歐和在船上遇見的小姐結婚了,他救了她一命。哦,英雄救美啊,真是令人羨慕!一到紐約他們就去西部了,你現在找不到他們了。”
“那就好,我過不久也要離開美國了,布朗夫人資助我去德國唸書。”傑克說著開心的笑了起來,湯米用力拍了拍傑克的背後。
“傑克,真是令人嫉妒,你的運氣簡直太好了。你……祝你好運。”湯米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他看了看傑克身後站著的亨利先生和卡爾,最終閉上了嘴唇沒把自己要說的話說出口,傑克不清楚,他已經在不經意之間被打上了“某富商私生子”的標籤。
“也祝你好運,湯米,再見。”傑克放開湯米的身體,回到卡爾身邊,男人側過頭貼著傑克的耳朵輕輕吹了一口氣,傑克臉上浮現一片紅潮。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