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雲翔,是何其殘忍。
“是啊,人都有自己的好惡,就好像我看不上雲飛,就是看不上他那做作姿態,偽君子的行徑——他生活在一個自己的烏托邦裡,卻要把我在現實中的作為抹殺,所以我恨他——對,我恨他。”頭一次,雲翔說出了對於雲飛的感覺,不是討厭不是厭惡而是恨——這恨意來得並不突然,但是卻來勢洶洶。
恨,這個字誰都不陌生,可是說出口的時候卻讓聽的人那麼心驚膽寒。
“雲翔,我明白。”世豪嘴角的微笑很淡,他當然明白雲翔對於雲飛的恨是什麼樣的——天堯跟他說過他們小時候的事情,當自己一直當做依靠的那個身影猛然間變化成吞噬自己的惡魔之後,沒有能力的時候是躲避,有了能力之後,去反抗甚至去直接與之對抗都是正常的,而云翔正是這樣……小時候被雲飛如何的欺騙,甚至哄著他只要倚靠他這個哥哥,雲翔單純,自然相信了,但是,當這些小心翼翼被展雲飛維持起來的假象給打破的時候,雲翔的性子,自然不會輕易就範的——於是,所謂的兄友弟恭還是父慈子孝,都是虛偽的了。
天堯拍了拍雲翔:“兄弟,聽哥哥一句勸,收斂收斂脾氣吧,你爹總偏著大房,不也是有你自己的功勞?你爹雖然嘴上說不在意庶出正出,其實沒有比他更在意的了——他就看不起你跟你娘,你的脾氣再暴點兒,他又覺得你怎麼樣沒給教導好了——要對付展雲飛,還是把你平日裡悠閒時候的風雅拿出來才對。”
“那你不如趁早殺了我才舒服些。”雲翔翻了個白眼,他的性子,從來不是為了誰而去故作姿態的,要他那樣做,真跟殺了他沒有區別,何況……他又是個上來了脾氣就什麼都忘了的主兒,昏頭昏腦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什麼做什麼。
“知道了,知道了,咱們雲翔啊,可是不能‘趨炎附勢’——他自己要做那個‘勢’才是,對不對?”世豪笑了笑,“天堯啊,你怎麼還沒摸清楚雲翔的脾氣,他就是個小野貓——你什麼時候見到過貓會沒事兒跟人親近的?”
“沈、世、豪!”雲翔又跳了,“我哪裡像貓了?!”瞪大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球顯得特別的亮——果然,很像是一隻貓。
“撲哧!”天堯沒忍住,笑了出來,“沈大哥……你……你……真的很像……”
☆、五十七、地基
五十七、地基
天堯一個人到了待月樓,倒不是想要找那蕭家姐妹的麻煩,只是想要去好好看看那個蕭雨鵑罷了——這丫頭,倒是有些意思,就是不知道在這待月樓裡,她還能裝得如何乖巧。一邊告訴自己在替雲翔牽線搭橋,一邊卻又頗有些心虛,坐在平日裡雲翔總要的那張桌子旁,點了幾樣點心,他的眼光卻追逐著臺上那翩然起舞的身影而去了。
待月樓裡自從有了溫小秀這個生角,果然是越發的招人了,天堯是個十分理智的人,他的理智也讓他可以正確審視這一臺戲。蕭雨鳳只是挑了大家閨秀或者那名門才女的角色,而把那風塵煙花或者是偏房丫頭留給了蕭雨鵑去扮,這樣的戲一路看下來,雖然大家閨秀不錯,可是沒有那小丫頭的風流靈巧,且……明眼人也都看得出來那蕭家大丫頭的心思——果然,夠高明。
而在鄭府,沈世豪此刻算是真的無奈了,面對眼前雲翔端過來的白米粥跟饅頭,之拿了湯勺攪了攪,重重一嘆:“雲翔……真要我就吃這個?”
“這是大夫說的,”雲翔聳聳肩,眼眉往上挑了挑,“你不會連吃個粥都要怕吧?”
“不是怕啊……雲翔……”略帶了撒嬌的口吻,從這麼個人的口中說出,實在是具有一種喜劇效果,於是,雲翔也就很不給面子的爆笑出來,笑得整個人都趴在床沿,差點弄翻了粥碗。看他這樣高興,世豪也不由得笑了笑——儘管,胃裡還是翻江倒海,但是精神卻好了許多——剛才跟紀天堯謀劃如何去耍那展雲飛,耗費了不少精力,本是要歇歇,可是……眼下卻不想休息了,慢慢伸出手去,在雲翔頭頂上停駐了半晌,手掌攤開又握緊,最終,還是落了下來,揉了揉他的頭頂,隨之而來的卻是一聲長嘆:“雲翔……”
“做麼事?”還在笑著,卻突然聽得一聲嘆息,接著是讓人心顫的一聲呼喚,就算他在遲鈍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兒,“那個……我先出去了,你……慢慢吃!”撂下這句話,真就是奔出的房間,看得沈世豪在他身後不禁搖頭,臉上卻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來。
其實,方才他若是毫無感覺,又怎麼會落荒而逃?只是他自己不肯承認罷了。
沈世豪不愧是久經商場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