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房間裡,牆壁早已被損壞的不成樣子,身著白色和服的女人赤著腳站在房間正中央,瑩潤的腳趾在潮溼的木質地板的映襯下,幾乎現出一種玉一樣的光澤。女人身上的和服被血染出深淺不一的猩紅色彩,像是不同時期的傷口留下的痕跡。
血色染紅了白色和服上零落的櫻花花瓣,染出一片悽愴到近乎殘酷的落花時節。
“樞。”緋櫻閒淺淺的笑了,沒有應該出現的慌亂和恐懼,依舊是那個高貴優雅的純血之君。
玖蘭樞站在她不遠的地方,看著她的血在不停的滴落,漸漸地,連那雙玉足都被染上血色。因為純血種的血的香甜氣息而無法控制地變了瞳色,即使是猩紅的眼睛,玖蘭樞依舊看起來優雅矜持,他走近,聲音輕柔地彷彿在呵哄眷戀的愛人。
“什麼?”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緋櫻閒抬起眼,眼底依舊是淡淡的悲憫,似乎看透了世情,再沒什麼能夠擾亂她的心。
她不懼怕死亡,也不再害怕失去。
早已一無所有,於是連恐懼,都離她遠去了。
“閒。”玖蘭樞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到她身後,小心地將她攬在懷裡,低下頭,溫柔而細緻地看著懷裡美麗的女人,溫柔地撫上她的眼睛,“這雙眼睛,總是會看到許多東西。”
緋櫻閒避也不避地任由他的手指輕點在自己的眼角,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看著他的眼睛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有種世間不存的純淨。
“我很抱歉,閒。”
輕嘆的語氣,下一秒,緋櫻閒微微睜大了眼睛,有些遲鈍地低下頭,一隻修長的手自胸口透體而出。
非常漂亮的手,修長而有力,因為浸染的血色而帶上一種毀滅性的美感。
優雅的收割了她的生命。
玖蘭樞在她頸側埋下頭,張大口,唇間露出長長的獠牙,對準對方的頸動脈,狠狠地咬了下去。
帶有強大的力量的血液流進喉嚨,他能感受到那股強大到極致的力量充斥了全身上下每一個角落,一點點洗刷著血管,安撫著焦渴的喉嚨。
他沉迷著這味道,大口大口地吞嚥著對方的生命。
當他終於退出對方的脖頸,眸色中的那種血紅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往日裡溫雅的暗紅,矜持而美麗。
緋櫻閒已經失去了站立的力氣,虛弱地倒在他懷裡,輕輕地喘息。即使是快要死去的現在,那雙眼睛依舊安靜而漂亮,透徹而清亮,完全沒有恐懼和仇恨。
“你的力量,我收下了。我承諾,一定會完成你的心願。”
玖蘭樞將她圈在懷裡,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低語。
“那也是我的心願——我會毀掉元老院,以及那個把純血種的生命推向瘋狂的那個人。”
緋櫻閒似乎笑了笑,血液的大量流失,以及身上被獵人的武器還有玖蘭樞造成的致命傷,早已奪去了她所有的生機。
她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
玖蘭樞小心地將她放到地面上,動作輕的像是怕弄痛她。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蹲下去,湊近她的耳邊,仔細地看著這個垂死的女人依舊美麗的面容。
“恨我嗎?”
緋櫻閒吃力地抬起頭,已經開始模糊的視線裡映不出那張英俊完美的臉龐,她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眼睛裡清澄乾淨,帶著從未有過的解脫和期待。
玖蘭樞幾不可見的勾了勾唇角,看到她的唇似乎在說些什麼,俯□想聽清楚。
“我……就要……見到他了……”
聲音輕的幾乎是氣音。
玖蘭樞身形頓住,慢慢的抬起頭,神色複雜地看著她,隨即溫柔地笑了:“是的,閒,你就要見到他了。
他緩緩地站起身,一步步地走出去,再沒有回頭去看那個倒在地上,永遠都不會再站起來的女人。
沒過多久,一個凌亂的腳步漸漸接近,隨即,房間的門被大力地推開,一個高挑的人影出現在那裡,似乎不敢置信,他呆住了。
“閒,閒大人……”
錐生一縷幾乎屏住了呼吸,失魂落魄地走進房間,恍惚地將緋櫻閒抱進懷裡。
“閒大人!閒大人!”
緋櫻閒吃力地睜開眼睛,似乎終於認清了眼前的人,輕輕勾起唇角。
這個孩子,果然還是來了。
她一直撐著一口氣,也不過是在等著和他告別。
“一縷……”
她輕輕地抬起手,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