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已經遲了。”千夜咎沉聲道,雙目凝視著已經漸漸出現在眼前愈來愈多的墮落者,“輝夜,保護好自己,我一定會讓你逃出去的。”
——“呵呵……是嗎?”
話音落下的時候,正前方的那層黑壓壓的、密密麻麻的E等級們竟自覺從中間分開,獵人協會長緩緩行來,即使手執的摺扇掩去了他半張臉,也無法遮蓋那眉眼間流露的譏誚,“面對這種級別的軍團,咎大人還是選擇棄車保帥為好……當然,帥也是不一定能保下來的。”
“是你啊,”千夜咎冷笑了一聲,不動聲色地擺手示意欲要上前護住他的輝夜不許妄動,“竟然以這樣的排場歡迎我,一條麻遠至少得親自出面,跪著認錯吧?”
掩面的摺扇似乎助長了這半人半妖的男人睜眼說瞎話的膽量,“咎大人在說什麼啊,這是我份內的工作,以擾亂秩序的罪名將您與您的屬下逮捕,與一翁並無關係。”
“哦呀,這麼大的罪名還真是令人恐懼呢。”全身上下毫無懼怕之色,千夜咎帶著微笑抬起右手,纖長的手指微微彎曲間,轟然激起毀滅之力!
漫天飛揚的沙塵稍微停歇時,那隻手所指之處,人牆竟然被撕開一道兩人之寬的裂口!
千夜咎漫不經心地說,“遺憾的是在此之前,我必須追究一條麻遠以下犯上的罪行啊……就讓我看看,你究竟能做些什麼吧。”
摺扇被收起的下一瞬間,露出獵人協會長浸滿陰沉的臉,將扇子向前一指的時候,怨毒的命令也隨之出口:“殺了他!”
前一刻還處於靜止狀態的野獸們頓時以傾巢而出的姿態蜂擁而上,那樣洶湧的人潮頃刻間吞沒了千夜咎的身影!
數量太過龐大,在近乎透支的攻擊輸出之下,密密麻麻的傷痕逐漸佈滿了他的身體,在終於全力將前方開啟一條通路之時,他大聲命令道:“輝夜,走!”
然而衝出重圍的千鈞一髮間,眼前卻陡然出現獵人協會長那張陰鷙的臉,帶著狠毒的笑容揮動著巨大的劍,直逼輝夜而去!
那樣近的距離……
『噗——』
利器入肉的聲音宛如裂帛,周圍一切嘈雜彷彿都隨著這樣幾不可聞的一聲消弭殆盡。
眼前所有變幻的風景都被拉長為一幀一幀的慢動作,感官也變得極為敏感——輝夜只覺得擋在她身前牢牢護住她的男人,扣在她肩膀上的手在那一瞬間頓時一緊——
——一定,很痛吧。
……
如果那一劍落在她身上,絕對會是頃刻間風化為沙的結果。
輝夜抬頭看著頹圮皸裂的房頂,西沉的黯淡月輝絲絲縷縷降入,事實上她並不知道已經奔跑了多久,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她身體上的傷口都已經癒合的差不多了,然而將她護得這樣好的千夜咎卻虛弱地靠在她懷中,散落在頰邊深色的頭髮更襯得面色蒼白如死,噴吐在頸側微弱的喘息完全無法如平日那般讓她感到安心。似乎是由於力量近乎枯竭,懷中的男人周身細小的傷口癒合的速度都極為緩慢,腰後那道獵人武器造成的傷口更是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
濃郁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帶著其獨有的芳香,如果周圍有移動的血族,一定會被吸引過來的——失血過多帶給他的是劇烈的飢渴,然而即使是這般危急的狀況,他也依舊在忍耐著自己的慾望,只為了不對她造成傷害。
“咎大人!”顫抖的聲音帶著焦急的淚意,她再一次喚道懷中男人的名字,甚至失禮地將他的頭顱壓往頸側,“求您了,請您吸我的血!”
不出預料,懷中的男人依舊不為所動,他的身體大概已經虛弱到只憑潛意識行動的地步,卻兀自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裡堅守著壓抑慾望的執念,甚至蹙緊了眉心細細掙扎著避開她的鉗制。
“難道您要在這裡死去嗎?您已經忘記了……要守護樞大人的誓言了嗎?”
——任何強力的咒語都比不上那個名字蘊含的力量。
呼吸突然急促起來,一直緊閉的雙目也終於睜開,酒紅色的眼瞳矇上一層晦暗的疲倦,空茫地望著不知其所的前方。
“……樞……”失神低喃著這個名字的下一刻,他緩緩地張開了蒼白的嘴唇,露出泛著寒光的尖銳獠牙——
作者有話要說: 【話多預警】
關於控制生物啥的念力啥的那一段是劇情需要胡扯的╮(╯▽╰)╭
然後,窩知道什麼陰謀啥的看上去都非常小白而且竟然中計的阿咎也很小白,這是不可抗力因為作者就是個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