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縱使耳畔鳴響著嘈雜的喧囂,卻也掩不去那一剎那玖蘭樞低沉的悶哼——
迸發在最深處的岩漿燙得千夜咎不住顫抖,攬在玖蘭樞身後的手臂彷彿要將懷中的這具身體揉碎溶蝕一般,臂上的肌肉驟然賁張、鼓出駭人的青筋,僅僅只是這些仍然不夠宣洩充斥在整顆心臟、快要炸開的愛意——
“我、愛你——”
除了大聲吶喊出那句世間最為強大的咒語,別無選擇。
……
從長椅上做到地上、戰火又不依不饒地燒到了床上,終於準備到浴室裡清洗的時候,玖蘭樞剛剛開啟淋浴,就被身後盯了他很久、雙眼放綠光的千夜咎撲壓在牆壁上接吻,無可避免地又來了一發,總算平靜地躺在了床上。
兩雙修長的腿在被子底下親暱地交疊纏繞,千夜咎抱著玖蘭樞,垂眸看著對方懶洋洋倚靠在他胸口的頭顱,好看的手指輕輕撥開他散落的髮絲,露出下面那張獨一無二的容顏,玖蘭樞閉目養神的樣子像傳世名畫一樣美得驚人,縱然千夜咎一點也不想打擾懷中寶貝兒的休息,手掌還是兀自違背了主人的意志,指尖順著流暢的臉廓線條徘徊輕觸,細碎的微癢使得玖蘭樞不耐地避開,順勢一口啃上依舊印在千夜咎心口的齒痕,寶石一樣漂亮的紅褐色眼瞳也終於張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癢。”
“抱歉。”千夜咎從善如流誠懇道。
刻意放輕的沙啞聲音輕柔地撓著敏銳的聽覺,玖蘭樞一直搭在千夜咎腰際的手隨之動了動,而後報復一般觸到那條印在千夜咎背後的疤痕,順著尾端一點點輕輕向上撫摸,只是隨後出口的話語卻是不應景的一針見血,“不敢睡?”
“嗯。”攬著玖蘭樞的手臂微微一僵,為了掩飾自己的異樣,千夜咎索性順勢調整了姿勢,更加親密地抱住懷中的軀體,熟悉的溫度滲入毛孔的舒適讓他的聲音聽起來愈發溫暖柔軟,完全沒有即將面臨蝕骨之痛的低鬱,“也差不多快到了。”
隨即聽到一聲寵溺的輕嘆,玖蘭樞抱緊他的腰,嘴唇貼在他胸口落下一吻,“我在這裡。”
言語間微弱的氣流彷彿羽毛般輕柔地在心尖一撓,細碎的酥麻挾著暖流頃刻間蔓延了四肢百骸,千夜咎自然不能放過佔便宜的機會,把玖蘭樞的臉從胸前挖出來甜甜蜜蜜地佔了一個吻,才微笑著說,“真是乖孩子,想要什麼獎勵呢?”
“獎勵啊……”似乎是在仔細思忖,君王微微眯起眼,悠遠的眸光在長睫的掩映之下影影綽綽泛動,那雙深色眼瞳裡瀲灩的水光彷彿卷裹著那些溫和寵溺溢位來了一般、動人心絃,“曾經最在意的……就是我所珍視的家是被阿咎破壞的。”
察覺到咫尺處的呼吸猛地一滯,玖蘭樞微笑著安撫地順了順千夜咎的背,“不必緊張,我不是要追問你,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並無意義。”
“……?”
“從緋櫻閒的血液裡。”看著千夜咎滿目的疑惑不解,玖蘭樞解釋道,然後他頓了頓,面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阿咎應該是清楚她知情的。”
“什麼……意思?”
片刻的靜默,縱然很快便明白了千夜咎似乎並不完全瞭解自己的能力,君王也並不想讓無聊的解釋影響到這好不容易煽情起來的氣氛。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相像的回答,似乎是刻意地想要讓千夜咎也體會一下收到這種答覆的無力感,玖蘭樞看著他啞口無言的樣子彎了彎唇角,“但是現在,我最在意的是阿咎絕對不會告訴我的真相。”
精緻的眉宇微微蹙起,“小樞,我——”
話音在玖蘭樞豎著修長的食指抵上他嘴唇的下一瞬戛然而止,“我是說,我會等你,會一直等你,阿咎知道的,我的生命足夠長久,沒有任何人比我更有資格說出這句話。”
他說著這樣動人的情話,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沉淵般的眸子裡唯獨印著千夜咎的影子,那麼大的世界就只看得到這個人般,凝望專注得彷彿從遙遠的亙古延續至今,優雅如琴音的聲音宛如被春日的暖風融化,帶著沁人心脾的寵溺與柔軟,修長的手指沿著千夜咎的頰側緩緩摩挲,如同正在觸碰一件稀世珍寶。
面對著這種狀態的男神,身為腦殘粉的千夜咎只能露出痴漢般的呆滯,沉醉在心跳加速的眩暈感中。
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找到自己的動作,一把將玖蘭樞狠狠箍進懷中,臉埋在對方的頸窩裡,低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似乎在隱忍什麼衝動斷斷續續地說,“……哥哥的耐性不太好,小樞、再、再說這麼誘人的話,會很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