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心裡猛然一驚。
那是一幅屍體的照片,死者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匆匆一眼,白玉堂並沒有看清楚太多的細節,但是也僅僅是這一眼,就讓他心裡猛然發涼,一種陰森恐懼的感覺烙印在腦海深處,久久不去。這具屍體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無論是從死者的姿勢還是他臉上的表情,尤其是那雙睜著的眼睛,死不瞑目的雙眼中滲透出一種冷森森的目光,絕望,恐懼,悲哀,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樣的心理,讓這位死者的雙眼中流露出這種複雜的神情。白玉堂覺得,那雙眼睛彷彿有一種魔力,好像要把他吸進去,他甚至覺得,如果他再多看一會兒,那屍體就要開口對他說話一樣。渾身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白玉堂鎮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幾步來到展昭面前,想跟他說話,展昭卻猛然一皺眉,拒絕了白玉堂的靠近。
“你別過來!”展昭的聲音微冷,抬頭望著白玉堂,目光中帶著祈求,“我哥的狀態很不好,他現在不能見陌生人,除了我以外,你們都不要靠近他,否則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他。”
“你哥他——”白玉堂微微一愣,疑惑的目光轉移到展輝的身上。
展昭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滿臉嚴肅的韓章,說道,“我哥受過刺激,他,他有很嚴重的精神疾病。雖然平時看不出來,但是發病的時候,他很危險。韓隊,我哥現在只是嫌疑人,我可以申請把他送到醫院去嗎?”
韓章思索了片刻,又看了一眼白玉堂。白玉堂雙手抱拳,向韓章討饒,後者臉色陰沉地點了下頭,對展昭說道,“你瞭解他的情況,需要什麼跟白玉堂說,我去安排一下。”
展昭感激地看了白玉堂一眼,然後用力點了下頭。
一切就如展昭所說的那樣,陷入精神漩渦的展輝已經完全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中,在這個世界裡,他唯一信任的只有面前的親生弟弟。在送醫途中,展昭全程都保持著保護展輝的動作,直到一針鎮靜劑把展輝送入睡夢中,他才將疲憊的身體放鬆,滿臉傷心地坐在病床旁邊,盯著自己的大哥,一言不發。
病房內外一共有四個全副武裝的警察在守衛,白玉堂出去溜達了一圈,回來的時候給四個警察都帶了飲料和吃的,然後在友好的氣氛裡笑嘻嘻地把病房裡的兩個警察哄出門,給展家兄弟留下相對自由的空間。所謂相對,除了指警察們只是撤到門口而並非完全離開以外,還指白玉堂並沒有離開,而是選擇留在展昭身邊陪伴他。因為白玉堂看得出來,從剛才一見到展輝開始,展昭就有些不對勁。或者說,從下午接到電話得知展輝出事以後,展昭的狀態就一直朝著越來越差的方向發展,現在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一定有什麼事是白玉堂不知道的,而現在,白玉堂覺得他很想知道展昭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坐在展昭身邊,白玉堂一開始並沒有說話,他眯了眯眼睛,靜靜地看著熟睡的展輝。展輝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歲,並不像資料裡提到的三十五歲。也許是因為發病,他的面板有些蒼白,嘴唇發青,毫無血色。展家兄弟都長著一副好相貌,不是那種耀眼的英俊,卻都五官精緻,溫潤可親。說實話,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白玉堂絕對不會相信展輝會跟人打架,還把那幾個警察打得那樣慘。回想起幾個月前的綠柳亭,展昭一個人制服那個變態的行為,白玉堂輕輕挑了挑眉,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就在白玉堂望著展輝的臉思索的時候,展昭卻突然開口說話了。
“那資料裡是什麼?”
“嗯?”白玉堂微微一愣,轉頭看向展昭。
展昭眼眶發紅,目光中已經沒有了方才可憐兮兮的神情,他眉頭微皺,認真地盯著白玉堂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道,“韓隊手裡的資料,我注意到你看了一眼。告訴我,那是什麼?”
白玉堂皺了皺眉,展昭說的對,他的確看到了,而且印象深刻。但是,他是一個警察,而以展昭現在身為嫌疑人家屬的身份,顯然並不應該知道那資料裡的東西。
白玉堂的遲疑在展昭的預料之中,他深深看了白玉堂一眼,說道,“不方便說的話就算了,我有別的辦法。”
“是一張屍體的照片。”白玉堂的遲疑並沒有堅持下去,他不假思索地答道,“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應該是這樁謀殺案的受害者。”
展昭目光閃動,皺著眉思索了片刻,抬頭問道,“以你看來,有什麼不對勁嗎?”
“為什麼這麼問?”白玉堂疑惑。
“我哥當過兵,特種兵。”展昭心疼地看了展輝一眼,說道,“雖然他不說,但是我知道他殺過人,而且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