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沾光了,我可是出了社錢的,你們若覺得少吃幾塊肉就想趕走我,我可是要不依的。”
李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指了指鳳姐,“這鳳丫頭的嘴可不就跟饞嘴貓兒般,剛還一個勁地要偷溜呢,這會子聽見有更好的了,就賴著不走了,平丫頭還不將你主子拖回去,也省的待會牛嚼牡丹影響了大夥的詩性。”
“呸,還沒吃呢,就捧著肚子說吐不出了”,鳳姐眼梢一挑,又與李紈笑成一團。寶玉也不知在想什麼表情有些痴,過了好一會才嘆息道:“燒那些有精魄的花果樹作甚,普通炭木飽飽肚腹就行了。”室內稍稍靜了會,唯有探春笑嘻嘻地打趣著,“我這呆哥哥又開始發痴了,你那些制胭脂的可不都是最水靈的花瓣,要有精魄早就來找你喊疼了,我們別理他,待會他不吃那才好呢。”
胤禛則攔住小六慾要解了外披的動作,微微皺眉環顧了幾眼總覺得這裡著實簡陋了些,還有股潮溼的氣味,且煙熏火燎的氣味實在不好聞,便讓人將烤肉的炭火捧了出去,換來一大捧還覆著雪花的寒梅,並不飄出任何香味的暖燻爐點起。縷縷梅香中,早就燻的暖烘烘的暖塌也都抬了進來四面圍牆擺放,牆面地面全部打上毛皮褥子,屋子內很快就暖融融了起來。
史湘雲爽利,第一個翻身坐上了暖塌,滿臉喜愛地撫了撫上面的白毛褥子,“我以為我家最為講究了,想不到你們更會享受,如此毛皮做個披掛襖子什麼的都捨不得,全拿出去孝敬了。”胤禛沒有說話,只微微動了下眉,小六用的東西確實無一不是精緻,別說自個收羅來的,二哥大哥甚至皇阿瑪都養成習慣,有好的就往他這兒塞。
黛玉轉眼就擰上了湘雲的臉頰,“我們會整日誦經唸佛地保佑你找個話多咬舌的妹夫,和你正好湊成一對”,湘雲只扭開了臉沒有嬉鬧起來。鳳姐側目看著微微垂頭的湘雲,心裡思忖著,史候府裡連個皮褥子都要嘆息一番,那裡頭會是何光景,難不成是沒落了?
胤禛知曉裡頭的彎彎繞繞,這半年來大哥與二哥面上倒還好好的,可手底下的門人卻不怎麼安分,時有摩擦。底下人再怎麼鬧,作為皇子始終是不會有事的,頂多挨下皇阿瑪的罵,只是這無聲硝煙下到底會有多少家府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覆滅掉,就不得而知了。解了大氅與手爐一併遞給石抹,抱起也是若有所思的小六攏在懷裡,“你們若是喜歡,這些個擺設就不撤了”,隨後便握著他的手悄聲說著話兒。
鳳姐笑著點點頭也坐上了暖榻,埋手捏入細軟絨毛中輕撫了撫,“這還不簡單,我令人在此好生照看,若是嘴饞或是詩興大發了就來此處聚一聚。”寶釵與黛玉相顧一笑,在一疊疊烤的噴香金脆,色澤誘人的各色肉類及酒菜上來時,也邊吃邊聯詩句,氣氛再度熱鬧起來。
胤禛讓人抬來個竹篾編成的小屏風遮擋在座前,聽著意趣盎然的詩句眯眼小酌,時不時夾塊肉給小六捏著慢吃,對於小六從自個杯酒裡偷酒喝也不在意,只微微晃悠眼眸待小六喝的軟□子直往懷裡鑽時也擱下酒杯,愜意地躺倒,閉眼假寐。
聞訊匆匆趕來的薛蟠見著兩人臥在一起的樣子也沒打攪,老老實實地站立在旁。胤禛早就感覺有人進入屏風內,也沒睜眼,直到外頭女子們的嬉笑聲中都帶有幾分疲憊才緩緩睜眼,對著薛蟠抬抬手指讓他坐上來。
薛蟠趕緊行了一禮,讓人拿進來一隻小暖凳遠遠坐著,卻掩不住臉上的興奮,快語道:“四爺果真了得,有了漕運通行手令,今年的行船都順當了不少,往年到了年下還在外頭漂泊,今年不但順利歸公,你說的那些小玩意,擺在鋪子裡頭賣的是熱火朝天,利潤是這個數。”說著張開五指正反面都頓了頓。
胤禛將伏趴在身上睡著了的小六小心放入塌內,蓋上毛錦褥子,起身往外走,薛蟠也跟了出來,小心翼翼地取出袖子裡的一封信,雙手遞給站在雪地裡正遙看著遠處雪景的四爺,“四爺要的名單我已讓人細細謄抄好了,只是裡頭有一人至今還看不出是在為誰辦事的,我已留人在那全力打探。”
胤禛背手又輕邁了幾步,轉身對著後頭跟著的薛蟠說道:“待會你隨我一道回去帶上賬本,然後以你的名義買下出讓的鋪子,記住我先前說過的話,你是暗中替我辦事的,不可張揚不可為禍一方,我既可以替你消了刑部的記錄,也自然可添上幾筆。差事辦的好有賞,若是辦的踏實出色,我自會考慮將你這支嫡脈妥善安排,由商入仕也可的,只是這次辦砸了還有下次,但人若是犯事了,我是不會留情面的。”
薛蟠卻是搖了搖頭,“四爺賞臉告之六爺的身份,必當盡心竭力,本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