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從嵐山上潺潺流下，山上的櫻花還沒有落盡，淡粉色細小花瓣隨著微風飄散在泉水中。熱氣升騰，山間的綠葉彷彿都被浸泡過一樣，嬌嫩欲滴。
幾天前的手傷在溫泉的療養下恢復神速，讓人不禁感嘆嵐山溫泉水的神奇。
“嗑──當”，兩半斷竹承著流水的重量傾斜相撞，清脆的聲音和著水聲傳進耳邊，接著是有人打著赤腳踩在池邊白色碎石上和衣物摩擦帶來的悉嗦聲。月睜開眼睛，看見黑髮小子裹著一件月白色的袍子在他靠著的池邊蹲下來，頸子下面的鎖骨若隱若現，手指塞進嘴裡。
“龍崎，下來吧，水溫正好。”月沒有移動身體，聲音溫柔而慵懶。
“月君是要我跟你一起洗嗎？”龍崎望著悠閒靠在池中的英俊男子，黑眼睛動了動，月驚覺其中有點天真的神色，這是在L的記憶被剝除前幾乎從未見過的亮色。幾天的相處下來，L對他不知不覺改了稱呼。
“池子很大哦，跟房間裡的完全不能比。”
龍崎思索了一會兒站起身來，難得地挺直了背，伸展開雙臂，任身後的侍者幫他小心脫去身上的浴衣。
池水清澈得可以望見底下的彩色碎石塊，只是嫋嫋蒸騰的熱氣讓視線有點模糊。水面下是月蜜色的健康面板，修長完美的身形，恰到好處的肌肉，這一切都與龍崎的單薄蒼白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走到池邊，小心翼翼地探入一隻腳。
“嘩啦──”月惡意地一笑，猛地抓住纖細的腳踝把人整個拉到了溫泉池水裡。
龍崎毫無防備被他一把拉下，狼狽地跌入池水中，嘩啦啦濺起一大片水花。
在月的大笑聲中鑽出水面，龍崎的黑髮已經完全被打溼，緊緊貼著臉頰和脖子，透明的水從臉上、發上汩汩地流下。龍崎回過神來，眨了眨眼就一拳往月那張得意的笑臉上打去。
“唔──”月捧著被擊中的左臉故意做出做出被打的樣子，腹中卻忍不住想笑。
“龍崎你下手好重，而且還是往臉上打……喂，（你老公我）這麼英俊的臉打壞了誰賠啊？”一邊抓住龍崎再次欲揮過來的右手，一邊抱住水下光潔赤裸的身體，上下其手吃盡豆腐。
“夜神月你這個自戀狂！”
“龍崎，別鬧，洗澡吧……”月按住亂動的身子，“真瘦啊……”月在心裡輕嘆，突然想到之前自己給他喂毒的事，月的臉色不由得黯了黯。
“很好玩嗎，戲弄我很好玩嗎？”龍崎抓住月的肩，不依不撓地想要掙脫對方的禁錮。
月環住龍崎的腰，扭住纖細的手腕，“聽我說，龍崎。”月柔聲道，隔著慢慢浮起的一層水霧看著他，深邃的琥珀色眼睛溫柔卻強勢。
“我要做一件事。”他的嘴唇靠近龍崎耳邊低聲呢喃，聲音輕得彷彿是一個咒語，卻堅定到不容任何抗拒。
龍崎忽然停住了，彷彿月的聲音真的有魔力一般，“月君？”他歪了歪頭，動作平靜下來，任由月繞到他身後將他拉到池邊，有力的臂膀將他環在自己懷中。
“我們本就是情侶，現在我想做情侶間該做的事。”說著，他撩開龍崎貼在頸後的碎髮，似是陶醉地聞了聞，然後細細地舔吻著那裡雪白可以看見青色血管的面板，小心地就像是在品嚐美味珍饈。指節分明的手指在水下勾勒著懷中人形狀分明的肋骨。
“很癢……”龍崎將麼指放到唇邊，“月君是要跟我做愛嗎？”他的臉上仍沒有什麼強烈的表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稀鬆平常地就像是在談論倫敦的天氣。
月停下吻，像是有點困惑般的掰過龍崎的頭，手指撫過蒼白的臉頰。
“知道我為什麼愛上你？你總是那麼讓我驚訝，就像密室裡的潘多拉魔盒，一開啟就有許許多多讓人目瞪口呆的東西飛出來。龍崎，我喜歡這種感覺，猜不透的感覺。”輕啄了幾下蒸汽暈染下微微泛紅的薄唇，然後捏住他的下巴略帶粗暴地吻上去，舌尖探入甜美的小嘴，糾纏吮吸得龍崎幾乎喘不過氣來。
“嗯……”龍崎輕喘了一下，雖然不習慣接吻，卻沒有在月的強勢一吻下迷亂了心智。
他別過臉，分開的唇帶出一線銀絲，氣氛曖昧。
“月君說過愛我，但……什麼是愛？”
月一愣，他確實沒料到L會問這個問題，並且他在意識上認為自己並不愛他，正因為不愛，所以說愛的時候才可以這麼理所當然。
但現在的他，心裡竟然有一絲慌亂。
L真是個會破壞氣氛的人，現在這種狀況下談什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