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來得及調整姿勢,身體已經被擁入一個懷抱。只有情侶才會用那樣的姿勢擁抱,對方按著他的後腦枕在自己脖子裡,一隻手臂,在他的後腰處收緊,強烈的壓迫感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黑暗中什麼都看不清,而氣流的波動中還是能感覺到那人略帶顫抖的呼吸。
“你到哪兒去了?”
動聽的聲音在耳背後輕輕響起,他的嗓音依舊帶著磁性的感覺,和一如既往,會讓所有人為之沈淪的溫柔…溼熱的氣息噴灑在潔白的頸側,熟悉的溫度和低喃,在黑暗和寂靜中蔓延。
脊背隨之被狠狠壓迫在房間裡的牆壁上,嘴唇被強勢地堵住,熟悉的觸覺,帶著比平常更激情更熾熱的溫度,與他相互糾纏。靈活的舌頭長驅直入地竄入口中,侵佔他口中的每個角落,吮吸舔咬,瘋狂中卻還帶著十足的技巧。這個猝不及防的深吻如暴風驟雨般強烈,幾乎掠奪了他的呼吸。而摟住他上半身的手臂,像是怕他逃開一樣,狠狠地收緊,險些要將他的肋骨擠斷。
長長的一吻,糾纏著不願放開…直到舌尖都有了血腥的味道。
抬起頭,對上那雙深邃而溫柔如水的眼睛。
他精緻的唇角帶著一點微笑的痕跡,他琥珀色的瞳孔在透明的夜色裡,彷彿會發光。
月最後舔了一下他的唇瓣,又吻了一下他涼涼的鼻尖,然後戀戀不捨地將自己的嘴唇鬆開。
他將自己的額頭與他相貼,手指在他腰間輕輕地摩挲,白色的棉T恤被帶出了褶皺。
“我到處找你……”
就像一個孩子找回了失而復得的心愛的玩具,用力地擁抱,全情投入地親吻。
月放在他腰間的手動了一下,突然發現,被抱在懷裡的人,身體僵硬,面容冷淡,對情人的熱情沒有任何回應,就連剛才接吻的時候也一樣。
龍崎深吸一口氣,抽出被禁錮的手臂,慢慢將對方推開。
只是一小段時間的分別,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窗外的月光流淌進來,將琥珀色的髮絲鍍上一層涼薄的光暈。擁抱被推開的一瞬間,順著月光,可以看見他眼中閃過的一絲錯愕。
“你不該來這兒。”龍崎將目光移開,語氣冰冷。“依你智商不應該猜不到這是在自投羅網。”
“我當然知道。”月的聲音裡透出一絲陰霾,“但如果我不來呢?過期的誘餌對獵手來說沒有意義。”
“我在你心裡就這麼沒用,夜神月?”
“我不願意再冒險下賭注。”
“因為你只相信自己,對麼?”龍崎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麼指在唇角摩挲。
兩人之間只隔了一層稀薄的空氣,月光有如液質緩緩流動。四目相對,褐發青年琥珀色的眸子幽深而通透,其中,折射出一個黯淡的影子。
“龍崎,”他頓了一下,然後開口,“跟你一樣,我不是個善於等待的人,很多時候我寧願自己去爭取,不論風險有多大。”
“正中Saelens下懷。”
“所以就在剛才,我故意跟你拉開距離。……我們會出去。我和你在一起,沒什麼是做不到的。”
龍崎重重地咬了一下指甲,“這次,恐怕是最後一次見面…在這之後,夜神君。”
“你說什麼?”
“你可以考慮在這裡殺死我…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一切就沒那麼容易了。”
“基拉……”他補充道,“是時候清算了。”
月杵在原地,想說的話哽在喉頭,眼前一陣暈眩。
他的意思是不是說,他們之間的一切,已經結束了?
昨日的甜蜜和溫柔還歷歷在目,儘管來之不易的一點點感情還在懸崖邊搖搖欲墜,但他一直竭盡全力,小心翼翼地呵護著這一切…他想彌補,想挽回自己曾經給他帶來的傷害…因為他最終明白,沒有了L,他的生命就不會完整。
上一次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還在絞盡腦汁地為他準備聖誕禮物。
只是這份情感,在龍崎看來是蒼白無力的。就像沙漠石縫間掙扎求生的幼苗,即使活著,也永遠都不會開花結果。
玫瑰沒有開花就已經枯萎,也沒有關係,既然它的盛放只會讓枝葉間的尖刺割傷人的手指,為什麼還要給它澆水呢?讓它繼續腐爛吧,最終化為化為塵土迴歸大地,不是更好麼…
失而復得的喜悅,瞬間被打入冰冷的地獄。
龍崎轉過身,向門口走去,“在這裡逗留太久會引起他們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