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時時刻刻顧到你,有個丫頭在一邊我也放心得多。”西門補充道,連理由都替他想好了。
李尋歡聽了無不動容,這幾個月來西門對他的好他不是沒有感覺,但江湖兒女大多不拘小節,可連這種細節小事他也幫自己顧慮到,他就不能再以朋友之情涵蓋西門對他的好了。
他眼眶不禁有些發熱,想起以前母親和兄長還在世,在他每次出門時,母親事事鉅細,樣樣都替他打點好,派丫鬟小廝周圍伺候,只是當時少年脾性,只覺得這些冗餘,現在想起來卻倍感到窩心和悲哀,他有個溫暖的家時沒來得及珍惜,父母兄長過世,表妹嫁人後他再也沒體會過家的溫暖了。如果不瞭解西門的為人,派個丫鬟或許也沒什麼,但正是對西門冷淡性子的瞭解,他能這般為他考慮,是真正把他放心裡了,這是他的家,西門是他的家人,李尋歡頭一次這樣清晰的意識到。
然而他卻抱怨著掩飾道:“我又不是瓷做的。”
“我知道。”西門淡淡回答道。
唉,李尋歡無奈,反正目的已經達成,就不計較西門把他當瓷娃娃照顧了,說來也好笑,在有小李飛刀的江湖,他是被依靠的物件,就算親近如林詩音,也從未這般小心照顧他,這沒有小李飛刀的盛名,他也樂得享受病人本該有的權益。
翌日,李尋歡站在莊子門前,嘴角抽搐的看著小珠和一干丫鬟不斷進進出出將一個個包裹塞進馬車。
哭笑不得的問道:“小珠,哪來這麼多東西,咱總共才三個人,你是要把萬梅山莊打包帶走嗎?”
“這些都是必須的。”小珠瞪大眼睛認真道,手裡拎著一個包袱說:“這是公子的藥,不能落下,那是公子的衣物,還有這個,公子路上無聊了可以看會書,還有這些是公子要刻的木頭,公子的酒還有……”小珠就著這一堆行李挨個介紹道。
“等等,就算這些你說得對,那這個呢?怎麼還帶被子?”李尋歡無奈打斷道,指著一小廝搬著的被褥問。
“那不是怕客棧的公子睡不慣嗎?”小珠小聲嘟囔道。
“我哪有那麼嬌貴?”雖然這丫頭的心意讓他很感動,可難道是懶太久了,竟被當成是嬌滴滴的公子哥了,大小姐出門都不用帶這麼多吧!
小珠別過頭去不答,看到一個精緻的食盒,拿起來獻寶似地說道:“上次廚房大娘聽說公子喜歡吃她做的梅蕊糕,特地做了好些讓公子路上當零嘴呢。”
李尋歡無力了,感情還被當成小孩子了,求助似地看向一旁沉默站著的西門,那意思是,這情形還不管管?
西門覺得無所謂,反正馬車夠大,他甚至覺得其實小珠的話還挺有道理,但看李尋歡隱隱有些發黑的臉色,明智的開了口,道:
“一些沒必要的就別帶了。”
看莊主開了口,小珠撇撇嘴,埋進一堆包袱中看看哪些是沒必要的,艱難的把它們挑出來。
呼,李尋歡鬆了口氣,照這趨勢下去,說不定別人會以為這一行是逃難的人呢。
折騰了半天,總算可以出發了,儘管去掉了好些行李,可也不算輕裝上陣,還有那盒梅糕到底是留下來了,小珠堅持是一干姐妹和廚房大娘的心意,不能浪費咯。看她有些乞求的眼色,李尋歡無奈應下了。
其實萬梅山莊這一幫下人會這般激動也不是沒有緣由的,西門以往出門都行裝簡易,且獨來獨往,鮮少有他們的用武之地,這次有李公子為伴,行李不能再這樣簡單,莊主就算無所謂自身,也不能不顧慮到李公子的身體。而且自李尋歡來到萬梅山莊,可謂盡得人心,他為人謙和,才華橫溢卻從不恃才傲物,閒時總會教一班下人寫寫字什麼的,而且他身上總有種溫柔的氣質,誰靠近他都覺得寧靜舒服,可他卻身體虛弱,讓上下一干子老媽子丫鬟都心疼不已,更重要的是自家莊主在他身邊也會少了許多冷冽的氣息,這諸多因素總讓人想對他再好一點,讓他再開心一點。
李尋歡雖入江湖許久,可身上的貴公子習氣卻沒磨滅多少,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所以就看見馬車上西門在一側抱著劍端坐如鐘,閉目養神,李尋歡懶懶倚在另一側像沒有骨頭似的,手裡拿著小刀正在雕刻著什麼,可謂反差巨大,奇特的是任誰看到這一場景都難覺得半分違和。
“西門在想什麼。”李尋歡放下刀,問道。
“無事。”西門看到他手上的女人木像,心裡有些不爽,但卻找不到原因,李尋歡每次雕刻時都像進入了自己的世界,周遭的氣息都是哀傷的。
“我以為西門在想青衣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