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厲害。離涯在心底這樣對自己說。
即便現在看上去還只是一個稍嫌羸弱的少年,但死神這個世界與黑子的籃球卻是迥然不同,這裡有的是殺戮有的是陰謀,流魂街之中任何一個人的死都不會引發哪怕一點輕微的騷動。這裡也有普通人,而那些擁有靈力的人則會在年齡達到後前往屍魂界,從此走向不同的道路。
這些他都知道。
微微將手掌覆在眼眸上,努力忽略臂膀處微微的痠痛感。離涯在心底淡淡想著:“也不知道風無那個傢伙現在如何了。”
亦是不知,何時才是會合之期。
在這樣的一個地方,任何一個時候多出一個人或是少了一個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夜色籠罩,市丸銀一個人坐在屋頂微微翹起的弧度上,月色傾灑在單薄的衣衫上,更顯得少年瘦削幾分。
沒有回頭,卻還是敏銳地發覺了陌生氣息的靠近。少年微微挑挑眉,語聲都帶了冷淡的意味:“我並不知道你以前生活的地方是怎樣的,但至少午夜的流魂街並不安全。”
市丸銀眉眼依舊帶著笑意,卻是微微的冷峭。離涯微微怔了一下,然後扶搖直上加了一個躡雲逐月徑直落定在市丸銀旁側。
這個世界相較於上一個更好的一點,無非就是可以隨意使用技能而不用擔心他人的目光。沒有人會懷疑,力量就是絕對的一切。
“你的靈力很強,”離涯有點懶散地坐定在市丸銀身側,相比於現下的陌上離涯,市丸銀看上去還只是一個少年罷了,“你準備去考真央靈術院嗎?”
銀髮的少年微微偏過頭來,臉色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戲謔:“真央……也可以吶,只是不知道那裡有沒有什麼有趣的事情。”
“……”離涯有點哭笑不得,什麼叫做是否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從前草草看動漫的時候,到底還是沒覺得市丸銀是這樣的一個性子。
“你是剛從現世來的,傷勢很重麼?”市丸銀微微揚了揚眉,表情確是看不出他有任何難過或是同情的情緒,只是很淡很淡的詢問。
感覺,並不是很像這個年紀的少年。
離涯微微猶豫了一下,思忖了一下該如何解釋自己的情況:“在現世和一個人的戰鬥之中,我戰死,我的同伴繼續戰鬥,只是現在我在流魂街,並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市丸銀微微側了側身子換了一個相對舒服的角度:“沒有死去的人,是不能來到這個世界的哦。”
離涯直覺希望慢慢破滅開來,輕嘆了一口氣問道:“我該如何稱呼你呢?”
市丸銀似乎覺得這是一個極度好笑的問題,唇角微微彎起來這次的笑意卻是真切了幾分:“叫我銀就行了,”側開頭看向身邊的陌上離涯,他淡淡問道:“這個問題讓你很困擾麼?”
離涯對這個問題著實有點困擾,畢竟他對於這個世界並不算是絕對的一無所知。他來自那個被叫做現世的地方,他看到過她們的過去與未來。
他記得市丸銀的好多話,甚至他最後的悲劇收尾。
於是很多事情變得混沌不清,甚至沒辦法予以正常的判斷。
“沒有。”離涯微微有些抱歉地笑了一聲,斟酌了半天自己接下來的話,總不能直截了當地問你是否與藍染惣右介接觸過了吧,於是離涯選擇沉默,“那麼銀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呢?”
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晚上的氣氛緣故,離涯忽然覺得白天多的那些隔閡似乎莫名地消失了大半,與市丸銀正常地交流似乎也不是那麼難的一件事了。
市丸銀似乎是微微思忖了一下,方才側過臉來以一種戲謔調侃的語氣問了一句:“我和離涯很熟麼?”輕輕笑了一聲,銀轉回頭去:“我要去考真央啊。”
這人講話真是連一句基本的彼此問候都省略了,倒是戲謔意味極重。
離涯微微搖了搖頭,亦是有點失笑:“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能夠去真央。”
市丸銀難得地轉了過來盯著離涯看了一會,似乎是在判斷他的靈力,半晌方才笑道:“沒什麼問題啊,如果可以的話也許也可以成為一屆吶。”
離涯微微挑挑眉似乎是帶出一個淺笑的弧度:“那也不錯。”
市丸銀保持沉默。離涯從這個角度望過去,少年唇角不羈意味的笑容卻是半點也沒改,看上去並非純良卻是帶著隱隱的危險意味。
不知道這人的眼睛若是睜開會是殷紅色亦或是淺藍,離涯驀地有點惡趣味地想著。
市丸銀自幼以來便在流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