狷而多了靜美。
“那就快滾。”
“是,是……”
等男人捲鋪蓋走人後,雷諾不客氣地把被子甩在下鋪坐下來。三月兔站在一邊一聲不吭,眼淚卻吧嗒吧嗒砸在地上。雷諾摸了摸唇,思考著怎麼開口。
「不是你自己要賣的嗎,現在又後悔了?」這樣說好像太粗暴了,於是雷諾決定換種說法:
“你很缺點數?”
“我…我要積攢100萬點……”三月兔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現在只有10萬多。”
“你要那麼多點數幹什麼?”
“你…不知道嗎?”因為哽咽三月兔說話有點接不上氣,“四區到十區的犯人可以用點數換取自由,只要攢夠100萬點,我就可以免罪了。”
“你用多少時間攢了10萬?”
“差不多一年…”
雷諾皺了皺眉頭:那不就是等於要等10年?
“你…是不是覺得很噁心……”三月兔小聲說,“洗衣房的工作一個月只有1800點,我又沒辦法像別人那樣去參加競技遊戲…我只用嘴的…我……”
“這是你選擇的生活方式,我沒有興趣,你也不必解釋。”
室內氣氛一時比較尷尬,雷諾乾脆走出去,找個人“借”了些點數,買了仙境競技賭博用書——關於參加搏鬥、競技遊戲的書,另外仙境提供的下注是針對看戲的貴族富商開放的,而囚犯們之間另外有支付點數的下注賭博——方式比較簡單,競技搏鬥一般都是兩人或者兩隊對抗,選一個隊伍押注,贏的沒收輸的人所押的點數,再按照比例分。不過雷諾手中沒什麼點數,只能自己選幾項競技搏鬥參加。
先選最簡單的試水吧。
事實證明,「仙境」的賣點就是暴力,不見血的專案絕對不會被列上。雷諾選的是和3區的人搏鬥,由雷諾下的戰書。本來最簡單的應該是和4區的人對打,但是鑑於沒人願意和他組隊廝殺,雷諾只好選了3區,等待有人回應邀請。3區和4區關的都是殺人犯,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4區的殺人犯(除了被冤枉的)殺人的理由都在正常人理解範圍內——情敵、奪妻之恨、利益之爭等。而3區的殺人犯則大都是類似於電鋸殺人狂、殺人後分屍的角色,而殺人很可能是為了“今天心情不好”等和受害人完全無關的理由。
雷諾很可惜沒有點數給自己押注,擂臺是2x2x1m無繩索的水泥臺,在兩個對手上臺後地面便冒出半米長的尖刺。遊戲規則是跌出擂臺或者倒下超過60秒算輸。60秒可不是個仁慈的設定,因為很多人會因為懶得等而直接將已經站不起來的對手殺掉。
雷諾已經養成了無論面對多強的對手都冷靜觀察的習慣。對方既然接受來自4區的挑戰,實力最多不會超過3區中等水平。這裡的分割槽,越往上走(越靠近1),就越是強大或兇惡的囚犯。不過是個3區中等實力的人,雷諾竟然也應付得有些吃力,雖然最終以踩住對方60秒而不是迫不得已地殺了對方的方式獲勝,雷諾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聽到夾雜著“殺了他”的歡呼聲,他就更不爽了——真想把這些看戲的觀眾挨個揍一拳。
與3區之戰的勝利讓雷諾在4區的地位更加穩固,尤其是押注贏了的人更是討好。
雷諾已沉浸在自己無比弱小的鬱悶事實中。去點行檢視點數,原本zero的銘牌多出了10000點,看起來好像很多,其實也不過是20頓飯的錢。也不知道小灰(三月兔)的10萬點是給多少男人……
回到寢室,輕輕開啟的門沒有驚動裡面的人。三月兔正靜靜地看著開啟的掛鏈,圓圓的金色相框中是一張小巧的照片,裡面的女人有著溫柔的灰色頭髮和眼睛。
“這裡也可以拍照片?”
三月兔嚇了一跳,隨即回答道:“是的,先用照相機,再用一點彩色魔法水就好了。”
“這是我媽媽。”三月兔小心地捧著照片。
“很漂亮。”
雖然習慣用讚美來禮節性地應付人,雷諾這次卻是真心的。照片上的女人有一種沉靜溫和的力量,讓人看到她就心境平和。這是一種氣質的美,是無法在只有美貌的空虛女人身上體現出來的。
雷諾看著三月兔看著媽媽照片的那種滿足樣,低下頭看看兩手空空的自己,唯有脖子上被針線盒小姐用結繩網住的人魚之眼有些回憶的重量。而他甚至已經開始遺忘洛亞淡淡的氣味,屬於麥色肌膚的,帶著森林陽光的男人的氣味。心中驀然升起一陣惶恐——如果有一天他開始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