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意如何?”
“……”雷諾很想說你繼續不用管我,卻又驀地靈光一閃,“有什麼絕招是可以……起死回生的嗎?”
克里斯皺了皺眉頭:“這可是禁術,而且對於作戰來說,根本沒用吧。”
“那就是有了。”
克里斯昂然點頭:“只要斬殺一萬人,讓聖劍吸取亡靈的怨恨,就可以藉此劈開地獄的禁門,以死者的殘骸為指向,用劍士之血為牽引,就可以找到亡靈。”
“斬萬人嗎……”
雷諾捂住眼睛:“那麼我就要這個絕招。”
“這可是不祥之術呢,劍士會沾染上地獄之氣,而獻祭給地獄的血正是劍士一部分生命力。欲逆天而行,你,會遭到不幸的。”
“……「聖神降臨」。”
‘聖神,請你降臨,從高天放你光彩。良善的施慰者,心靈甘飴的賓客,甜蜜的涼蔭。在勞苦中,你是休憩;在酷炎中,你是涼風;在悲痛時,你是慰藉。你充斥在信徒的心靈深處,無你助佑,人便一無所有。你將軟化頑固的心,溫暖冷酷的心,引導迷途的人。’
聖神降臨,就是我要的名。
如果能再次通向你,我不介意以頭顱鋪就道路。
再次醒來是狹長的木塌,沁骨的春風在窗外遊蕩,茶几上簌簌抖動的是利沙威爾伯爵的資料——暴風國王的絕對擁護者,完美的忠誠,利沙威爾的□者。為人風流殘酷、不羈狠毒……
利沙威爾領地易守難攻,利沙威爾的軍隊只需要蟄伏頑守,就可以拖死雷諾。
所以,雷諾已經擬定計劃,建立包圍利沙威爾的攻防線,從內部瓦解這塊看似堅不可摧的蛋糕。
79利沙威爾 ①
利沙威爾;男;32歲,伯爵。白色長髮;喜白,號稱北部斯比亞第一美男;暴風國王極端忠實的擁護者……
所有關於利沙威爾的資料都已爛熟於胸;對於這位暴風國王安排在北部、扼住侵略咽喉的鐵棋,雷諾想要做的並不是直接挑戰他的權威;而是將其轉化為刺破鐵血防線的匕首。
不得不說暴風國王非常善於掌控全域性;他總能在關鍵的地方安插上釘子戶——比如荒地的吸血伯爵;派兵守衛荒地是吃力不討好的事;而擁有讓侵略軍自相殘殺能力的吸血伯爵無疑是荒地最強捍衛者;僅僅靠一個人;暴風國王就能讓敵軍眼中的荒地從福音成為噩夢。即使是成功解除荒地危機的雷諾,也沒有勝利之感,有的只是僥倖罷了。而正因為暴風國王對於大局輕而易舉的掌控,讓他忽視了那些渺小的存在——人民,或者說偏向底層的人。不過即使他知道有這樣的不確定因素,也不屑一顧吧,畢竟他是這樣高傲的人。
雷諾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是十分危險的棋局,贏了一本萬利,輸了,恐怕就再也爬不起來了。但即使只有1%的機會,他也會一如既往堅定地告訴跟隨自己的軍官——一定會贏。
並非他相信自己總能有起死回生的功力,而是,他需要贏,他需要別人相信他會贏。
雷諾的計劃很簡單——潛入利沙威爾領地,接近伯爵,伺機制造內亂,從內部摧毀利沙威爾城堡這座強硬的統治機器。而實行計劃,僅一人。
利沙威爾伯爵喜愛畫美人是出了名的,不過,並非是美名。這個計劃只有雷諾能夠實施,無疑有他。作為整個大陸第一帥的男人,雷諾有信心只一眼就吸引到利沙威爾的注意。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雷諾第一次見到利沙威爾伯爵真人是在利沙威爾公(雖然爵位並非第一等,但由於實力比公爵更突出而被稱為“公”)去年盤下的佩羅城堡。最初佩羅宮殿是佩羅伯爵夫人的消暑行宮,雖稱不上富麗堂皇,但勝在大氣古樸。然而這座城堡去年被利沙威爾公盤下後便立刻轟毀大半,只是為了營造出歲月百年的陳跡。此後佩羅城堡四周被移植了野薔薇、藤蔓和荊棘,在春季綠色的植物和淡粉色的薔薇花開始由外而內地侵佔城堡。
這一切只是為了完成一幅繪畫作品——《睡美人》。
當雷諾來到城堡塔樓的頂層時,便看到了那幅未完成的作品。呈現在畫布上的繪畫作品在光線、色澤以及細節方面已作修改,但整體還是和現實差不離。這不是東方水墨,而是一副以求真而描摹的彩色作品。第一印象是一種神秘的美,猶如引誘路西法墮落的黑暗。從畫作上呈現的黑暗和死亡美學而言,這應當是一副充斥著哥特特質的作品,但是和壓抑、恐懼所不同的是,在畫面中洋溢著的竟是一種安靜乃至幸福的美。
被肢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