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了明教中人的警覺性,才走出沒多遠,就有人追了過來,隱約能聽見空氣中傳來周顛的高喊聲:“小賊莫跑!給我站住!”
糟!被發現了!
宋青書吃了一驚,不敢回頭去看,只將身法展開到極致,向著前方狂奔。才跑了一陣,頭上忽然一陣獵獵風聲,只聽一道尖細的聲響傳來:
“小賊跑得倒快!可惜比你蝠王爺爺差遠了!”
青翼蝠王韋一笑!
宋青書這一驚非同小可,他前世親眼見過青翼蝠王的本事,更知曉這人當年在修練至陰至寒的「寒冰綿掌」時出差錯,經脈中鬱積了至寒陰毒,一用內力寒毒就會發作,要吸人血以免去全身血脈凝結成冰。上一世他曾聽聞韋一笑抓住峨眉派一個名叫”靜虛“的弟子吸乾其鮮血,連武功卓絕的峨眉掌門滅絕師太都拿他沒辦法,倘若落在這人手中,他恐怕凶多吉少!
這般來去如電、似鬼似魅的身法,再厲害的高手也防他不了,宋青書當然也沒指望能夠從他眼皮子地下逃脫,他卻也不甘心坐以待斃,思緒電轉,高喊道:“來人可是青翼蝠王?”
“小賊有些見識!”韋一笑一聲輕哼,宋青書頓時頭皮發麻——只因對方這句話幾乎是貼著他頭皮說的,他甚至隱約有種對方的呼吸正噴在他後頸的錯覺。宋青書強自壓下驚懼,腳下不停,續道:
“在下聞言蝠王曾因練功走火入魔以至於出了岔子,若蝠王保在下一命,在下可醫治好此疾,蝠王覺得如何?”
話音剛落,他耳邊又傳來一聲輕嗤:“胡吹大氣!就憑你?”
宋青書被他身如鬼魅般如影隨形的跟著,只覺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他悄悄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道:“小子的醫術或許不如蝶谷醫仙胡青牛,但至少曾師承於他——”
“你是胡青牛的弟子?”韋一笑打斷了他的話,語氣中可聞及顯而易見的質疑。宋青書微一語塞:真要追究起來,他當然不是胡青牛的弟子,但是他的醫術大半都是透過張無忌轉述胡青牛的手札經驗學來,這麼說倒也不算欺瞞,當下點點頭。
才點了兩下,他忽覺肩上一麻,竟被人以極快的速度點了穴道,下一刻身體騰空而起,宋青書只覺勁風撲面,周圍樹木飛快後退,竟是被韋一笑拎著飛速前進。
過了片刻,韋一笑才停住腳步,抬手將他丟在地上。宋青書只覺眼前天旋地轉,下一刻面前陡然湊過來一張洞庭橘皮般的老臉,臉頰十分瘦削,尖嘴猴腮,觀之竟真如同吸血蝙蝠般恐怖:
“你說你是胡青牛的弟子,可有證據?若真是,你便也算我神教弟子,又為何偷偷潛上光明頂?”
宋青書初時被他的長相震了震,但隨即作為醫者,輕易便看出韋一笑面色青紫,唇色慘白,和張無忌曾經如出一轍,分明也是寒毒纏身的模樣。他悄悄鬆了口氣,道:“家師已然仙逝,無法為我作證,但幾年前曾去蝴蝶谷求醫的弟子應當曾見過我。”
韋一笑半信半疑的看著他,片刻後站直身體翹起嘴角露出尖牙:“那又如何?就算你是胡青牛的弟子,就憑你鬼鬼祟祟的舉動,我殺你量別人也不會說三道四!”頓了一頓,又道,“而且胡青牛也治不了我這寒毒,你又憑什麼說能治好?莫非你自認青出於藍,醫術比你師父還好?”
“在下自然比不得蝶谷醫仙。”宋青書說著嘴角一翹,“但小子知曉九陽功。”
聞言青翼蝠王的面色微微一變,顯然動容:“你知道九陽功?”他有些急躁的上前兩步,“你怎麼會九陽功?”當年韋一笑練功走火入魔時,胡青牛就曾說過,他這種情況非九陽功不能治療。然而當今世上擁有九陽功的只有武當、峨眉和少林三派掌門,他就算自忖輕功無敵,也沒把握從這三個武林泰斗手裡弄到九陽功。
然而如今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鬼竟說他有九陽功,怎能讓韋一笑不為知驚訝和心動?他一把揪住宋青書的衣襟,乾瘦的手臂竟然硬生生將他拎了起來:“拿出來!”
宋青書目光向下,瞥了眼韋一笑的手臂:“蝠王若是能承諾保住我的性命,我便將九陽功拿出來,如何?”
韋一笑聽他還在跟自己談條件,不怒反笑:“你小子倒有膽!既然知道蝠王是因何受傷,應當也知曉我每次動了內力都要吸血罷!倘若你再不說,等下寒毒發作,休怪我直接吸乾你全身鮮血來治病!”
“蝠王當真捨得?”宋青書凜然不懼,他已經看出韋一笑動心了,自己的命至少暫時能保住。至於以後——走一步看一步罷!
韋一笑確實不捨得,他盯著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