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相互對視一眼,彼此點頭,然後輕聲疾步躍下那個石階,抵達下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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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揚州城外的一條小道上,此刻正賓士著一白一黑兩匹駿馬。
冷宮羽跨坐在馬背上,手裡捏緊了韁繩。她瞪著眼睛幽怨的看著比她快上一個馬身距離的白玉堂,心裡有點擔心這麼快的速度,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半路被馬兒從上邊給甩下去。
白玉堂雙腿夾緊馬腹,口中還在不斷地催促馬兒前行。他現在一心想的都是那隻貓,恨不得馬上飛到他跟前。
冷宮羽見白玉堂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終是忍不住開口:“五爺你行行好!我的馬可不如你的雪騅啊喂!”她一邊說著,一邊催馬上前,卻始終追不上前邊的人。
白玉堂耳邊聽著冷宮羽的叫嚷聲,心思卻完全沒在她身上,要說他胯|下的這匹良駒也確實通人性,雪騅大概能知曉自己主人此刻心裡著急,因此也不肯有半分遲疑,她奮力的邁開步子,在小路上疾奔,身後只留下了四隻蹄子擊打在地面上所發出的“踢踏”餘音與大團大團的黑黃色泥沙。
冷宮羽策馬在後,一邊緊追白玉堂,一邊在他後邊吃沙子,她覺得自己估計今天之內都不用再多吃飯了——光吃沙子就吃飽了。
她眼見著白玉堂在前方一條岔路上直直奔向右邊而去,忍不住徑自翻了個白眼,而後開口大聲喊道:“五爺錯了!不是那邊!”
……
二人幾經周折,終於還是在各種不識路的情況下找到了揚州城外的那個樹林。待二人抵達林外之時,白玉堂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已無一處不被疼痛所填滿。
他跨馬落地,雙腳在沾地的同時,身子不由得無力的向一邊歪去,還好冷宮羽手疾眼快,自一旁搭過一把手來將他扶住。
這時候,在林外負責把守的一名衙役在看到白玉堂和冷宮羽後連忙向這邊跑了過來,“白大人,郡主。”他躬了躬身,向二人行了個禮。
白玉堂聽著他口裡那聲“白大人”,不禁抽了抽眼皮。
冷宮羽睨了他一眼,見他沒說話,於是問那個衙役:“你們展大人呢?”
衙役直起身子,撓了撓頭,回道:“展大人和丁二爺進去破廟了。”
冷宮羽皺眉:“破廟?什麼破廟?”展昭不是因為聽說有人找到了敵營據點,才硬要過來盯著,好將敵人一舉殲滅的麼?這會子怎麼又蹦出來個破廟?難不成據點是在破廟裡?
衙役聽她詢問,連忙出聲解釋:“那破廟建在樹林之中,共有上下兩層,據說在底下有個很大的祭壇,我們猜測,上面的廟大概就是為了掩蓋那個祭壇所建造的。展大人他們此刻就透過破廟,下到了底層的祭壇之中。”
冷宮羽這才聽明白,她點點頭,叫過旁邊一個巡邏的侍衛,將自己和白玉堂的馬交給他,然後對衙役說道:“帶我跟五爺去那個破廟。”
那衙役咬唇猶豫了一下,腳下卻沒有挪動半分。
冷宮羽原本和白玉堂都已經走出兩步了,她回頭一看,見那個衙役還傻愣的站在原地,不由得撇嘴,“喂!你傻了?叫你帶我們去破廟,你沒聽到本郡主的話麼?”冷宮羽覺得自己難得在人面前發號施令一回,竟然還被人當做耳旁風,著實有些鬱悶。
“那個……王朝大人有令,說……一切閒雜人等,均不得接近……”
那衙役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白玉堂終是聽得有些不耐煩。他催動內力,翻手一擰,使得手中寒月的刀身“蹭'的離鞘三寸。
衙役看著白玉堂手中的刀,那露在外面的三寸刀身應著天上的光,竟然泛起了微微藍光。他心中一抖,褪下一軟,“撲通”一聲就給他倆跪了,嘴裡還哆嗦著唸叨著:“大俠饒命!”
白玉堂冷眼瞧著他,冷宮羽卻在他身邊無力的扶額。
“帶我們去。”白玉堂清冷的吐出四個沒有溫度的字,但這四個字的份量卻每一個都好似能將那個衙役砸死一樣。
“小的遵命小的遵命,大俠請跟我來。”衙役像是被蠍子蟄了屁股,一下子從地上蹦起來,他朝白玉堂深深鞠了兩個躬,然後腳底生風的首先走在前面,為二人帶路。
白玉堂這才一甩衣袖,手裡的刀“咔”的一聲,又回鞘入內。他輕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邁步跟在衙役的後面走去。
冷宮羽看著白玉堂的背影,忍不住衝她做了個鬼臉,心中不服:什麼嘛!自己好不容易威嚴一把,到頭來還不如這病耗子隨便甩了下刀?
前方,白玉堂斜眼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