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一下這裡,有什麼地方和你的不同嗎?”對方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莫名帶上些溫柔蠱惑的音調,“醫生說了,受傷的只是一層薄薄的面板,和裡面沒有任何聯絡,還是完好的,為什麼不用聲帶嗎?你在害怕什麼。還是說,你是不敢面對我?”那是由介平時配廣播劇的時候有時會用的技巧,十分熟悉,因為他曾經反覆錄在磁帶裡,再倒帶過去反覆聽,直到有自己最滿意的效果才停止,已經爛熟於心,但從另一個人的口中聽到,他卻仍然恍惚了一下,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按著他所說的張開喉嚨開始嘗試了。
“……”一旦開始,前面的堅持就全都化為了泡影,自暴自棄地跟著對方的節奏走,不斷嘗試著使用好像已經凝滯的聲帶,在對方的視線下,就好像是牙牙學語的孩子,跟隨著父母說出單詞,那麼努力,只是為了得到父母一個獎勵的笑容,而他現在——好像也已經變成這樣了啊,努力地嘗試似乎已經絕對做不到的事,只是不想他再露出那種悲傷的神情而已。
“就是這樣,感受這裡聲帶的振動,再感受你自己這裡的。”幸村執起他的一隻手放在自己聲帶的部位,又用牽著他的另一隻放在他的聲帶那邊,然後在說話的時候讓他感受從聲帶透出面板的細細顫抖。他從來不知道原來感受這種細細的顫抖也是一種幸福,只是,他現在想到的只有一件事——讓自己的同樣部位也能發生一樣的變化。
“幸村君……”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直到夕陽鋪滿庭院的漫長,又或許只是病友進門時突然撞到了這個場景,又輕手輕腳地把門虛掩上,再次出去了。再次發出聲音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已經維持這個姿勢很久很久了,四肢麻木僵直,活動不開,在對方的目光中道,“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好像,已經沒事了。”
門外
“看來是不需要心理醫生了。”展露出這些天來的第一個笑容,藤田側身對要來查房的醫生道,“請讓他們再單獨待會兒吧。”
作者有話要說:妹子們虐的感覺怎麼樣?我們這裡中考今天結束於是就按照這個來撒糖了,說好的給中考黨的福利喲~~另外推出猜猜看遊戲!事故主謀下章揭曉,妹子們可以猜猜看,第一個猜中的可以提一個在我能力範圍內的要求……一天三更不現實……就醬,如果沒有妹子來猜的話獎勵作廢
☆、送別
由介不知道藤田小姐到底是從哪裡得來的訊息渠道,等他終於出院回學校的時候,他在校園裡沒有再見到過那個熟悉的身影。
“欸欸?前輩說的是羽仁前輩啊,班裡最近都不怎麼昨天敢提起呢,聽說羽仁前輩這幾天心情一直很差,昨天曠課了一天,班主任打電話也沒人接。”找到廣播社留守的學妹詢問原因,卻得到了這樣的回答,“大家都說……說羽仁前輩是因為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已經被校方勒令退學了,好擔心啊,平時對我們那麼好的羽仁前輩真的要走了嗎?那以後社團怎麼辦?自從前輩走後,就沒有人比羽仁前輩更適合擔任社長的位置了。”說到這裡,女孩低下頭飛快地拭去眼角的淚花,雙手緊緊攥著衣角,校服下襬被攥得皺成一團,“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羽仁前輩會做出這種事來的!”
“啊,我也相信不是他做的。”低聲安撫著激動得不能自已的學妹,象徵性地拍拍輕微顫動的肩,“好了,快回去上課吧。”
沿著長長的走廊回到自己教室時,正好是上課鈴聲落下的最後一秒,可能是因為在回學校之前已經說過特殊情況的關係,踩著細長高跟的老師走上講臺,看到他,只是推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用眼神示意他快點回到座位上,就翻開課本讓學生翻到指定的頁碼開始講課。
換過座位後,由介幸運地得到了靠窗的位置,這個地理位置最大的好處就是能隨時隨地走神,而鮮少被老師抓住,從這個視野看下去,正好可以看到被曬得泛起灰白的操場,託著下巴凝望刺目的紅色跑道,心想要是現在出去上體育課的話,一定會很熱,雖然已經到了九月,但初秋的氣候依然延續了夏天的燥熱,讓人懶洋洋地不想動彈。
他還記得去年,這個時候他才認識了羽仁佑一不久,幾個月前才合作了第一部廣播劇,配完後社團去聚餐的場景才在昨天。他也記得那時候的社長在咖啡館裡無聲地流淚,眉眼中流露出的濃重悲哀讓他忽然知道了自己將要揹負上的擔子到底有多重。
他還記得佑一是如何地為了他和廣播社舊有的前輩們針鋒相對,還記得他大笑著拍著自己肩膀時手掌透過校服傳來暖洋洋的熱度,即使是夏天,也全然不妨礙他的爽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