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默在兩人之間尷尬地蔓延,直到小嬰兒因襲滅不當的抱法感到不適而嚎啕大哭,才打破這方僵凝──
一步伸手欲接回嬰兒,襲滅則牙一咬豪氣開口。
“沒關係,我會和你一起養他。”
異口同聲後,兩人均是一愣,一頭霧水地互視對方。
“他不是你的孩子?”又是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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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慾獲得滿足,小嬰兒在一步的搖晃呵護下打了飽嗝,接著沉沉睡去,一步遂抱他上樓,在兩人的床鋪旁鋪上厚厚的軟墊,再將小嬰兒安置在軟墊上,兩邊圍上棉被築起的高牆然後替他蓋好小羽被,以免他隨意翻滾滾到地板上著了涼。
安置好小嬰兒,一步走下樓,襲滅正坐在客廳沙發,閉目休息。
“小滅,別亂想,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搖搖頭,襲滅輕道:“我不是在擔心你會怪我,而是……我很懷疑,他真的是我兒子嗎?”平白無故蹦出一個小孩任誰都難以消化,他忽然可以想像自己的父親臨時得知自己有個八歲大的兒子時那份震驚的心情,遑論當時他正打算為了情人而和家裡長期抗爭。和父親相比,自己的狀況還算是幸運的,只是情緒難以立即調適得當。
然而,這整件事情依舊撲朔地令他無法不產生疑竇。聯展結束後他有一陣子沒和宮玉嬋聯絡,沒想到她一來找他就帶給他這麼大的‘見面禮’。她提及的那個夜晚他有印象,那天他確實喝得爛醉如泥,難保事情不會失控,可是當整件事情的解釋似乎毫無破綻可循時,往往又最容易令人心生疑惑。再者,他對自己的感情有信心。
“在國外只有一種情況會讓我藉酒解悶,”那便是思念氾濫的時刻。“除非是你,否則要在我酒醉時挑動我的性慾根本不可能。”這種體驗要親身經歷才會相信,男人在醉酒的狀態下很難產生生理反應,就算有性慾也會力不從心,何況是性致缺缺的時候。
“要證實寶寶的生父是誰不難,但人既已在此,不管是不是你的兒子,我們都得照顧他。”坐到襲滅身側,一步撫開他緊擰的眉結,他了解襲滅糾結的心情,如果事實證明小孩是襲滅的,即使自己不計較他也無法漠視他自己的荒縱,撇開情感的專一度不談,在那種狀況下有了小孩對他來說是很不負責的行徑;而如若孩子不是他的,被耍弄的滋味未必比前者容易消受。“等宮玉嬋回來再問個詳細,這幾天就當作幫她照顧寶寶,沒什麼好不開心的。”
“之前說好要去度假……算了。”一步都能體諒他,他還有什麼牢騷好發?將人摟進懷裡,下頷靠在他頸窩處嗅著他清新的發味,襲滅輕道:“對不起。”他的味道總是這般好聞又令人心安。
“別說傻話了。”失笑,一步轉首吻住對方的唇,封堵他的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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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人利用小嬰兒睡覺的時間,將家裡打掃整齊乾淨,襲滅掃地、拖地,一步擦窗戶、洗衣服、晾被單。更換好新床被後,一步側躺在小嬰兒旁邊觀察他的五官,愈看愈覺得這孩子很有自己的緣。
“一步,你……”忙完手邊的事,襲滅邊上樓找人邊喚道。
“噓。”怕他吵醒嬰兒,一步比了比噤聲手勢,隨後用唇形示意道:“小聲點。”
“該把他吵起來了,不然半夜我們都不用睡。”坐在靠近嬰兒的另一側,襲滅這才仔細地看過嬰兒的長相。“長得不像我。”不是他心理作用,是真的不像他。
“比較像母親。”一步笑接,宮玉嬋面貌姣好,孩子也眉眼如畫。“睡相真可愛。”
“哪裡可愛?皺巴巴的像只小猴子。”不以為然,襲滅撇撇嘴角,忽然心血來潮,用兩根手指頭扺住小嬰兒的兩側額際往外拉撐。“這樣比較可愛。”
小嬰兒整張臉被拉得平坦,睡夢遭擾,他小拳飛舞試圖拍掉襲滅惡作劇的手指。
“小滅,放手。”又好氣又好笑,一步邊喊邊扳開襲滅手指,解救小嬰兒於魔爪下,不堪騷擾的小嬰兒掙脫的下一秒馬上以宏亮哭聲控訴襲滅的惡行。“乖、不哭不哭,不痛喔。”
“他一定不是我的孩子,哪有玩一下就哭的。”說著,手又要伸過去捉弄嬰兒。
“別鬧了,”笑著擋開襲滅以身護住小嬰兒,一步好聲哄道:“寶寶乖喔,不要理爸爸,我們去洗澡。”
正千方百計想從肢體縫隙中偷襲小嬰兒臉頰的襲滅,一聽見一步的話立即嚷道:“洗澡?你要跟他一起洗?”
理所當然地點頭,一步答道:“反正都弄溼了,順便洗啊,所以等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