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立刻給我過來。”仲謀壓著怒火重複道。
“是。”
獄警開啟通往M2區的大門,開啟全部走廊燈。走廊及兩側獨立的囚室都由不易染色的材料塗裝過,整個空間是一塵不染的潔白。
他們走到左手邊的囚室前,透過隔離牆看到椅上坐著一個男人。這個人表情鎮靜,臉上沒有留下多少滄桑的痕跡,正隨意地在桌上寫寫劃劃。仲謀看了眼幼平從監獄長手上接過來的身份識別卡,又看看男人的臉,對獄警點了點頭。
劉玄德,被曹孟德視為眼中釘和唯一的對手,十幾年來流亡於各行省,最後一個投靠物件是他的死對頭劉景升。這個人,不能不說是劉姓皇族中的風雲人物。
隔離牆被唰地關閉,男人抬眼望向他們,並未顯出驚訝。獄警走過去解開他手腳上的電子鎖,他握著手腕活動活動關節:“總督大人,各位江東朋友的熱情好客真讓我受寵若驚。”
“你的到來也讓我十分驚喜,劉總督。”
男人將囚室的陳設環視一遍,“對於我的處境,總督沒什麼需要解釋的?”
“這是禁衛軍的失誤,我會讓子明徹底調查。”
男人站起來,他身材高挑,幾乎和仲謀一樣高,這點似乎和傳說不同,“你們的熱情好客可不止這一件,總督大人。”
仲謀垂下眼睛,“還有什麼?”
“在鄱陽為什麼不允許我們乘軍艦?難道江東不歡迎我們?”
“故意沿著禁區飛有意思嗎?”仲謀背後響起一個帶著一絲怒意的聲音,也許由於熬夜的關係稍稍有些沙啞。
“哦,公瑾,來得真及時。”男人望向走廊口,笑了笑,“昨晚沒睡好吧。”
仲謀回過頭,看到公瑾立在走廊口面無表情地看著囚室裡的人,子明神情凝重地跟在他身後。
“孔明,劉玄德在哪裡?”公瑾說。
所有目光齊齊聚焦到男人身上,他絲毫沒有不自在:“主上已安全到達,具體地點我會單獨告訴孫總督。”說完他搭上仲謀的肩膀,“不知我可有榮幸乘一次總督大人的坐駕?”
“總督大人。”公瑾皺起眉,暗暗搖了搖頭。
仲謀側過臉,極溫柔地對孔明說,“我們走吧。”孔明也不客氣,直接走在他前面。
當他走到走廊口時,聽到公瑾低聲叫他一聲仲謀,默默在他手背上畫了一個圈。這是他們過去幾年常用的交流手勢,圓圈代表太陽。讓仲謀心底一顫的同時,也無疑是在火上澆油。
仲謀登上私人飛行器,坐到慣坐的位置。孔明坐到他對面。
“現在告訴我,劉總督在哪裡?”
“那不重要,”孔明坐直身,“重要的是您讓我很驚訝。”
“驚訝?”
“來柴桑之前,我以為您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孔明身體前傾。
“我不是誰的棋子。”非常清楚孔明說的‘他’指誰,仲謀說。
“如果您希望,我們可以成為您的棋子。”
“我的家事不用任何人來插手。”仲謀壓低了聲音,一字一頓地說,“告訴我劉玄德在哪。”
“主上在我兄長處,明天會親自拜會總督大人。”孔明笑著靠回座椅。
夜晚,飛行器降落在總督府附近一棟黑色屋子後院的停機坪上。仲謀找到臥室的位置,一把抱住床上熟睡的人,狠狠地啃咬他柔嫩的嘴唇。
“開,開燈。”那人被他吻得透不過氣,使勁掙扎。
“我一直想你。”他鉗住他的雙手,把它們壓到他頭頂,將火熱得快燃燒起來的身體擠到他兩腿之間。
“別,別這樣。”被他壓著的人怎麼也掙扎不出他的手掌。
“我想要你。”他喘著氣,放鬆鉗制他的力道,不停吻他的耳朵。
“不,求您別這樣,”那人啜泣起來,“不要這樣,您今天好可怕。”
仲謀放開他,默不作聲地坐到床沿,讓自己冷靜下來,“桌上的盒子裡有顆月光石,你會喜歡。”
他開啟燈,披上外套。床上的青年吶吶地問:“您要去哪裡?”
仲謀沉默了一陣,“太陽廣場。”
28
當仲謀到達太陽廣場的時候,空蕩蕩的廣場上只有幾個圍著光柱祈禱的人。和他想的一樣,公瑾沒有來。想到公瑾,他連哭都沒有眼淚。仲謀有時覺得自己就像公瑾家那隻孤單的糰子,巴巴地等著他的一點關愛,隨便招招手就迫不及待地湊上去。說來可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