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嘆上前攙扶子布,被他強硬地推開,“總督大人,我請求您為了江東簽字。”整個議院又陷入一片混亂。
“夠了!”仲謀怒吼道。砰地一聲,投降書被他扔下臺階,顯示屏碎了一地。
議院的的大門被撞開,禁衛軍端著光槍衝進來。仲謀環視著大廳裡一張張熟悉的臉,面無表情地命令:“誰敢再說投降立刻擊斃。”議院整個安靜了,死一般寂靜。
子布仰首望著仲謀,彷彿在說:你早就準備好了是嗎?
“元嘆,送議長回去。”仲謀冷著臉重複了一遍。
被元嘆扶著走出議院,子布有種自己的一部分被遺失在議院裡的錯覺。議院門外站著禁衛軍的指揮官,走出來他才發現那個人是本該遠在鄱陽的朱義封。“義封,你什麼時候從鄱陽回來的?”
義封挺直腰向他行了個軍禮,“兩天前,由於情況緊急所以沒來得及向您報告。”
子布點點頭:“你們中將呢?”
“中將也回了。”
“我早該想到阿,”子布苦笑,“他不可能不回來。”他示意元嘆先回去,然後說:“義封,我想和你們中將談談。”
義封將子布帶進指揮中心,來往的軍官都向子布投來驚訝的目光,幾個從未見過他的預備役軍官則偷偷向身旁的同僚打聽他的身份。義封讓子布在間小型會客室裡稍等,算起來他已十幾年沒踏進指揮中心,這裡還是老樣子,任何房間都配上巨大的落地玻璃,讓指揮中心下的廣場一覽無餘。明亮開闊無拘無束,全然符合伯符的喜好。
門刷地被開啟,背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我以為你不會想再見我。”公瑾的聲音和過去一樣沉穩溫和,讓人很難在他面前大發脾氣。
“不想再看見你的人是伯符。”子布回過頭望向公瑾。公瑾還是和過去一樣,骨子裡帶著某種危險的執著,這樣的人一旦決定就會不惜一切地執行。子布還記得十年前參謀部裡的那次爭吵,伯符和公瑾,他們曾經是那麼好的朋友,可惜阿。想起過去,子布感到懷念,人老了總歸有些戀舊。
“所以我沒能見他最後一面。”公瑾斂低了眼睫,眼底的落寞一閃而逝。
“為什麼現在回柴桑?”子布問,“閉上眼睛讓痛苦過去不好嗎?”
“我們曾經發誓保住江東保護仲謀,就在伯符死的那天。”公瑾堅定地看著子布,“你難道忘了?”
“如果伯符還活著,也許不會有今天。”
“如果伯符還活著,你不會選擇投降。”
“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仲謀什麼都聽你的,你不能體會我的感受。”子布苦笑,“仲謀恨我,我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兒子還重要,他竟然恨我。”
“總有一天他會明白的。”公瑾按住子布的肩膀。
子布搖著頭推開公瑾的手,手指相觸的一瞬間他驚異地望向公瑾,又摸了摸他的手臂,“你的身上怎麼這麼涼?”
“能聽到聲波彈的聲音嗎?”公瑾像面對著一個老朋友般問。
子布皺著眉向外望,接著搖了搖頭。
“我偶爾能聽到,”公瑾平靜地說。
30
仲謀到達指揮中心時天色將晚,他仰起頭看著面前高聳的三角形建築,大樓的燈已經全亮起來,透出濃烈的緊張感。“子布什麼時候回去的?”
“剛回去。”他身後的黑衣男人躬了躬身,“您要進去嗎?”
“不,我在這裡等。”仲謀到花壇旁找了個不顯眼的位置坐下,視線落到指揮中心的其中一排落地窗上,“還有哪些人在裡面?”
“所有收到調令的指揮官都在。他們明天就要登艦出發,今晚可能不會離開指揮中心。”
“他們會出來的。”仲謀閉上眼,“去前線的前一晚允許回家道別,這個規定一直沒變過。”
如他所想,天還沒全黑就陸陸續續有人從指揮中心裡出來。年輕些的快步跑向停機坪,迫切地趕回去與他們的親人朋友甚至愛人相見,也許會是最後一面。義封說人心總有柔軟的地方,他說得沒錯,但僅限於人心。
“壹號,你把飛行器開回總督府。”仲謀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浮灰,“我今天不回去。”
“是。”保守一切機密,從不問為什麼,絕對服從並且隨時可以被替換,機器是最可靠的下屬。
公瑾的辦公室位於指揮中心第182層,走廊裡只有仲謀一個人的腳步聲,走廊上也只有最前面一間辦公室的燈還亮著。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