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固執地道:
【去送,阿姨等著你呢。】
“媽,喂!”
才說完,電話那頭沒聲音了。掛掉了。
我簡直無語了。瞥了眼桌頭那一袋紅富士,我實在想不出自己半夜非得去親戚家送這玩意兒的理由。不過,既然是媽媽的命令,無奈下我還是決定走一趟。
只是,就算我送去了,阿姨真的會為了等一袋蘋果而半夜不睡覺嗎?
疑慮頗多,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於是便鬼使神差地拿走了抽屜裡的匕首,放在公文包裡。有東西防身總比沒有好。
關上辦公室的燈後,我出門了。
走出大廈的瞬間,寒冷的空氣衝向了我的身體。公司的外頭是一片廣場,往常這裡人山人海,尤其有很多小孩,如今卻一片冷清。可走在這裡,隱約還彷彿可以聽見孩子們的笑聲。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不安下,我一陣快跑,來到了公交車站。站牌本來刷著綠色的漆,陰森森的,幸好我看見還有一些和我一樣晚歸的人在那裡等車。
不是吧,末班車真的是1點半?!
然而,不及我多想,車很快來到。並且,上車投幣後,我發現司機竟然是熟悉的方師傅。
“方師傅,怎麼這麼晚還工作?”我緊忙爽朗地打招呼。
他用和往常一樣粗厚的口音笑道:“沒法子,因為還有你麼這麼晚的乘客。”
我哈哈地笑一聲,緊忙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而從上車這一刻我才覺得世界正常了過來。車上的人還是挺多的,除了我們這裡上車的四個,裡頭還坐著大約六個人。這樣一來車裡有十一個人,給了我一種安全感。——雖然不懂,為什麼凌晨1點半還有這麼多夜歸人。
揉揉太陽穴,我把視線投向了窗戶外,街道淒冷,一路幾乎無人,只有廣告牌上的廣告還在孜孜不倦地變幻著,捎來一些都市的熱鬧氣息。或許是瞌睡了很久,我竟然一點都不困,還為自己能脫離噩夢遊樂園,離開無人的大廈,重新回到人群當中而覺得欣慰。
是啊,還有什麼,比和自己的同胞呆在一個正常的世界裡頭還要叫人喜悅的呢?
可,就在我毫不疲倦地欣賞夜景的時候,我在馬路邊一棵樹下,看見了一個小女孩,她站在那裡看著我。
她是外國人面孔,黑色的捲髮,黑色的眼睛,個子不高,模樣7、8歲,一雙眼睛毫無生氣,猶如已經死去。
我怔住了。
她是誰?
為何這麼晚還不回家?
可惜車太快,我來不及追究。
正疑惑時,車突然停下了,我忙問:
“出什麼事了?”
“看前面!”方師傅急促地喊道。
話落,我和周圍的人站起身朝前頭看,卻見在車前方,有無數個人朝著我們的車跑來。然而,這些人身上都帶著血跡,眼睛空洞,膚色青綠,部分肢體腐爛,面容猙獰。不像普通人,彷彿猶如我在夢裡看見的破損的遊樂設施一般殘缺。
這是…喪屍?!
眼見這情景,我整個人都傻眼了。
“快開走!”
我聽見有人對司機這樣大喊。
然而來不及了,就在下一秒,這些東西撲到我們的車上,對著這鋼鐵的大傢伙又咬又啃。整輛車都開始被瘋狂地襲擊,蒙的一個瞬間,公交車的車頂被掀開,站在車中央的一個老頭被拽住了腦袋,拔了上去,等他雙腳再次離地的時候,他的頭已經不見了。
“哇啊——!!”
此情此景太過血腥,大家四處逃竄,可公交車的輪子已經被咬破了,無法行駛。由此,這些怪物開始砸玻璃,衝進來。
我不知所措地望著混亂的場景,想跳窗又害怕。可就在這時,視窗一陣風吹來,我側頭去看,卻見那早前瞧見的女孩,從容地看著我,輕輕地張著嘴和我說什麼。
我聽不見她的聲音,卻能夠透過她的唇形來判斷。那似乎是——
【放火、燒了他們。】
放火?
我疑惑了。
可我來不及多想了,突然,一隻喪屍撲向我,我害怕地盯著它,下意識地在心中想著它被大火燃燒的樣子,而隨後奇妙的事情發生了,這喪屍真的著火了,它嘶吼著扭曲著往後退,而其他喪屍看見,也紛紛躲開,我心中喜悅,緊忙看向那個女孩,想問她我怎麼能夠做到的,可就在這時,她變了樣子。
她不再是個女孩了,卻變成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