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所有迸發的恨源於廢掉的手,可他語重心長的道出他的不忍。
他們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打量,光暈下,他英挺沉靜、乾淨內斂的側顏。那雙眼睛犀利明亮卻溫實質樸,高挺的鼻翼下淡淡的光影塑造出他深植入骨的隱忍與驕傲。明明如啟明星般卓而不群卻生生的吸引著你下意識的一步步靠近……
展昭溫潤肅淨的聲音開口:〃多少吃些東西,否則傷勢不易癒合。〃
轉身,真的離開,些許孤芳自賞的驕傲與矜持。
他走過深長的幽暗,拾階而上。
他走的緩慢。
他感覺到兄弟倆的目光一直跟隨。
意識中總有什麼牽扯著,要他停下來…
於是,他真的停下來。
可真正令他頓住步子的,是暗器破空的淒厲,和沙啞頓挫破碎不堪一辯的壓抑聲音。
原來,他們竟是啞巴。
他以最快的速度轉身,卻只來得及救下兩兄弟中的一個。
暗器襲的不是最致命的咽喉,而是偏離心臟。
似乎是故意的留有餘地。
展昭顧不上去追,同時擺手止住手下人,他們皆不是對手何必惘顧犧牲?
顧不上細想。
他毫不猶豫的扶起那重傷的年輕人,毫不猶豫的將真氣源源不斷的送入奄奄一息的體內。
本性使然,毫不猶豫…
另一個年輕人看著,只是看著。
一種暖熱的東西在心底上升,他眼中閃爍著比愛和隱忍更堅韌的東西,那東西有方向,就如一人抬劍所指一樣清晰。
此時,他有萬無一失的把握殺了展昭。
可是他沒有。
他看著自己的兄弟被自己人滅口,死在展昭懷裡,也看到展昭不遺餘力的力竭筋疲,為救一個行刺開封府的殺手,並且從其身上得不到半點價值的啞巴!
一次次強迫強弩之末的身體勉力催動內力,一次次……
直到那年輕人的手無力的垂下,身體冷了。
展昭的真實,原來那般善良。
他毫不猶豫的跪下去。
展昭沒有攙扶,已無力攙扶。他突然明白了黑衣人眼中洶湧暗藏的東西,比血更醒目。
他葬了他的兄弟。
展昭一路在側。
開封府如往日一般,高堂明鏡!
他又跪下來,帶著分明的冷靜與堅持。
展昭想扶,身形卻一晃。
〃展護衛!〃包拯驚詫失聲。
〃展護衛!〃公孫快步上前。
〃展大人!〃
一個清晰乾淨的聲音出自身前年輕人之口!
展昭勉強站定身形,一抹蒼白的笑,〃原來,你可以說話…〃
之後,他聽見耳邊嘈雜,分不清誰的聲音,執意的想要逃避,於是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狄凱是個殺手
展昭醒了。
被方芷諾吵醒的。
他只感覺這個女人讓他太無奈,太無力,可是又不能真的丟掉不理,畢竟多少人覬覦她這份酷似公主的容貌,留在開封府總比外邊安全。
〃展昭,你這隻賴床的貓!〃
寵溺的聲音又自耳邊響起,展昭不知如何應對,索性閉著眼睛裝睡。
〃展昭,我給你熬了藥粥,再不起來喝就涼了。〃
展昭緊閉著眼睛。
〃展昭,你打起架開可真瀟灑,什麼時候教教我?〃
展昭緊閉著眼睛,只盼她打消了念頭離開。
〃展昭?〃
〃展昭?〃
〃貓?喵嗚…〃
〃我知道你醒著,我這麼吵你還睡得著那你就不是貓,是豬!〃
這姑娘倒有一點好,很有自知之明,展昭只覺好笑。
〃展昭?那天你又救了我一次,所以呢,我決定要報答你,準你以身相許!〃
展昭閉著眼睛心裡卻千遍萬遍的嘆氣。
〃展昭?〃
〃男人的睫毛怎麼可以生的這樣好看?比我的睫毛還長!〃
她兀旁若無人喃喃自語,眼睛卻盯著展昭看。
於是,她確定一件事,這個男人比他見過的所有男人都養眼。
見他打定主意不動,方芷諾的耐性在時間流逝中消磨殆盡,她索性咬了咬下唇不甘心的做了個自己都覺得大膽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