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句話就夠了,因為夜鷹說盡力就一定會盡力,而夜鷹只要答應了盡力,以他的手段和他的威望便沒有難成的事。
黑風敞快的笑,並審時度勢知道有些自己不該知道的少聽為妙:“夜兄既然有事處理,黑某人也恰巧有些寨內私事就不叨擾了。”
夜鷹點頭含笑,“不送……”
不要說夜鷹知道這酒的來歷,隨便一個平頭百姓也都聽說進貢的貢品遭人截了,可賊人一不圖錢二不圖利,朝廷侍衛也都是皮外傷並無太大損失,只取了一壺西域五年才開一次花的藍葉花瓣汁釀造的佳釀,其他的縱是綾羅綢緞珠玉寶器卻也分毫未取。
匪夷所思,是以被江湖說書人當作酒後茶點競相流傳。
關上門便都是自己人。
夜鷹靜靜的聽著來人的稟報,展昭斷了氣龐太師才惶覺鬧出了人命,命人胡亂的把屍首給埋了,並迅速處置了掩埋的人……
太師府既然可以混進西夏的人,自然混進暗月宮的人也不奇怪。
夜鷹有意無意的用修長勻稱的手指圈著酒杯:“馬上回去給我查,展昭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聲音明明是溫和的,可那潛伏在太師府的人聽完腿卻立刻就軟了,躬身退出門。
夜鷹的臉色也變了:“白玉堂人呢!”
七落道:“在開封府離開後不知去向。”
夜鷹依舊緩而溫和的語氣:“派人去找,找回來給展昭收屍!”
七落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夜鷹,頷首應是。
暗月宮在太師府的人很快便傳開了讓夜鷹更為惱怒煩躁的訊息,展昭的屍體不見了。
夜鷹沒有過多的表情,揮手讓那人下去。
良久。
夜鷹問七落:“你覺得誰有可能?”
七落道:“會不會是李元昊陰魂不散。”
夜鷹道:“那天夜裡我們趁亂打他個措手不及,他雖有命逃了可也受了重傷,動作不可能有這麼快。更何況……”夜鷹沒再說下去,給自己斟了杯酒仰進喉,人都已經毀在他手上,一具屍體要來何用?
七落不語,他從不多話,但他很少看夜鷹這樣喝酒。
夜鷹放下空杯子,短短的一個字:“查!”
七落轉身退出去辦。
夜鷹一個人,自斟自飲。
浮塵為了那張沖霄樓的設計圖紙死在他眼前,現在眼看七落來來去去,卻再也不見那抹紅衣,竟有些悵然若失。起身去取書架上的橫笛,浮塵為他一舞,曾經就在這屋子裡,就在夜鷹站著的地方。那個從小到大一直心甘情願跟在他身邊的女人,他能給她的卻只是出生入死。
夜鷹低下頭,看著酒杯裡的藍紫色液體,“當年我一無所有你跟著我,現在我夜鷹呼風喚雨你卻不在,”杯裂酒散。
浮塵死的時候,血染紅了夜鷹的衣,他一向潔癖,而那件血衣他沒有扔,也沒有洗,而且整齊碼在衣櫃的格子裡……
夜鷹總是會想,他也許有本事查清每一個人的底,卻查不清他自己。面對浮塵,這個從小跟在他身邊的女人,他看著她一點點長大,一點點冷凍了對自己感情,可他自己可有動過感情?
他的答案是沒有,一直護她是種責任卻無關情愛。
然而當她流著眼淚懷著一世遺憾死在夜鷹懷裡,她握著夜鷹的手,緊緊的握著以至於夜鷹都感覺到疼,一個瀕臨垂死的人居然有這樣大的力氣。她哽咽著告訴他,不要像自己一樣去動明知不該動的感情。
他怔愣了良久。
夜鷹不是個能為感情寧願飛蛾撲火的人,對展昭卻是個例外。不經意流露出的情不自禁,浮塵看的比夜鷹清楚。這個認知讓夜鷹後怕,他要把這種可怕的情不自禁從感情中抹去,不管是為了復仇還是為了他自己。
所以他讓七落去找白玉堂來給展昭收屍,而不是他自己。他自信自己有這個能力控制和忘記。
御書房內燈火通明,燈芯可憐兮兮的躺在燈油裡,無人敢貿然上前。
趙禎勃然大怒:“展昭去了多久了!”
“回陛下,十七個時辰。”陳琳不敢怠慢。
“嘭”的一聲,趙禎的巴掌震在桌面上,陳琳大驚,他原不覺得展昭不見了十七個時辰有何不妥,只是趙禎命他留意展昭的一舉一動他不敢掉以輕心。
“他也要造反了嗎?”趙禎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沉痛的失望。
“萬歲,也許……另有事情耽擱。”
“什麼事能攔得住他?”一句話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