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燃燒盡,“請盧卿家進來吧。”
“恭請聖安!”盧象升抱了抱拳,他的日子最近忙了起來,在陝西的起義軍還離京城很遠,但是就在七天之前的日食之後,河北保定也冒出了幾隊起。義軍,他們進攻的方向很明確,就是京師,要來這裡把能搶奪的糧食都給搶了。“皇上,河北保定的三股叛。軍已經集結到了一起,正朝著京師方向攻來。臣請皇上下旨,讓京營出兵平。亂。”
朱由檢沒有因為近在周邊的保定出現了叛軍,而顯出焦急的神色,他只是問盧象升,“你練兵兩年了。朕問你,現在的京營能夠面對炮火刀劍而不懼,能夠殺敵平亂的人數到底有幾何?”
盧象升不敢虛報,這兩年他雖然不斷地加緊練習,但是演練與戰場是兩件事情,“回皇上,現在京營共有二十萬人,這是一個實數,這群人確實都能有了出戰的能力,不是為了領軍糧虛報的數字。但臣只能說在沒有經過實戰之前,二十萬人唯有三成能殺人見血而不懼。”
“三成嘛?”朱由檢在心中默默估算了一下,多也不多,但比起他初登帝位的時候,已經是天差地別,他應該要知足才對,可惜時間不等人,他等不起了,也給不了這群軍士更多的準備時間。況且軍士的殺氣從不是練出來的,而只有戰爭才能堆積出來的。“你準備出發,這次河北一帶的平亂,就從京營中出兵十萬。兩日之後,就拔營出發吧。”
十萬的人數會不會多了?盧象升卻也知道這些沒有打過仗的人,不一定狠得過那些暴。民。“臣領旨——”
朱由檢看著盧象升告退的背影,最後還是多說了一句,“建鬥,你此行平亂,切莫掉以輕心。亂民不一定就是烏合之眾,他們許是在兵法上比不過你,但是他們從來就沒有退路,人沒有了退路,他們就沒有輸贏的概念,除了勝,他們只有死!”
盧象升頷首應下了朱由檢的忠告,卻一時間不明白皇上臉上一閃而過的那種悲傷所謂何事。然而這個時候,盧象升還不懂為何亂民不能認輸,不能在朝廷的大軍來了之後就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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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督師,這群暴民簡直就是不要命了!”李定國摸了摸臉上的鮮血,他早就入了神機營,這兩年表現卓越,已經被破格提拔,兩個月前的平亂,他也隨軍出戰。本來以為民。亂初成的時候,他們京營兵力雖然困於地形這樣的劣勢,會與叛。軍之間有一段拉鋸戰。但是沒有想到,這群叛。軍根本不是一般的暴。民。他們過於熟悉正個河北北部的地形,三支叛軍在他們來了之後,竟然又分而進攻,他們京營的十萬人,在這裡反倒成為了被牽著鼻子走的人。
“我們目前的策略是對的,逐一擊破,絕不姑息。”盧象升對於這兩個月的戰況也是暗暗心驚,他比李定國看的更加深一點,這三隻叛軍似乎在河北一帶潛伏已久,好像正是衝著他們來的。所以京營在戰術上再高明,同時就算在兩年的訓練中,京營計程車兵也已經有了整裝待發計程車氣,但是他們沒有的,卻是這群叛亂之人身上不應該被烙印的,那份冷血無情與不死不休的狠辣。
李定國吐了口吐沫,當然不能姑息,原來還想著要打趴下了一批,然後就勸降剩下的部分,誰知道這群人根本沒有‘降’這樣的概念。“盧督師,你說亂民這麼拼命是做什麼啊?”
李定國有些不明白。與出身正統的盧象升不同,他的過往被朱由檢抹了一個乾淨,但是他從不忘記那一年流浪的日子。曾經他也差點就落草為寇了,但目的很簡單,是要過好日子,所以打劫有錢人,但如遇到真的實力超過他們的人也要掂量一下,不能硬碰硬。真的不行就降了,如果降了就能有好日子,何樂不為。
“我們都說了只追究主犯,剩下的大多跟從者,皇上還是會仁慈放過他們一馬,以工代刑,不會讓他們都被殺頭的,為什麼他們都像命不是自己的那樣以命相搏?”李定國想著這兩個月中的短兵相接,他的背後都有幾次冒冷汗了。那種砍人的方式,是哪怕承受你給的攔腰一刀,也絕對要把手中的長矛刺穿你的心臟。這樣的打法,是京營軍士什麼時候殺了他們全族,才不死不休的仇恨啊!
盧象升當然也不明白這些人來歷為何。亂。民多是流。民,早就不能真的查清楚他們是什麼人,不過這樣的情況,也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定國我們還是要往好的地方看。雖然他們不怕死,但是我們這兩個月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打法,他們不怕死,我們就更加不怕。現在我們有糧食與兵器的保障,他們不過是亂。民,人數一天比一天在減少。再過半個月,一定就能完全平定了。”
“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