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陷入之前將他狠狠推開,不然也不會導致現在這樣,不得不用殘忍的話來拒絕他更多的淪陷。
獄寺知道,自己傷害了山本,而且傷害得很深。
獄寺的喘息漸漸重了起來,他全身上下都很敏感,而山本濡溼的舌尖舔過他的耳垂時,他更是險些就站立不穩了。
但是很顯然,這兩個人都忽視了一個人的出現,直到那難以忽視的殺氣瞬間漫開時,獄寺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對面的少年踹開了幾步遠。
殺氣頓增,凜冽的風颳在臉頰上是一陣陣火辣的疼痛。
那夾雜著雲焰的浮萍拐抽空了,劃開了山本與獄寺之間的距離。
獄寺止住自己不太平穩的氣息,靠著牆就往下滑,半途中就被雲雀摟入了懷中。
對面的山本看著他倆,默默無言。他的雙眸依然泛紅,但是顯然已經沒有了剛剛的瘋狂。
他是雨,卻因為暴風的洗禮而險些喪失應有的鎮定。
“山本武。”雲雀眯起鳳眼,一手摟著獄寺,一手橫起忽忽冒著雲炎的浮萍拐,語氣中的殺意全開:“我絕對會,咬死你。”
山本依然是沉默著,但是他早已看出了面前這兩個人的關係。
獄寺依偎在雲雀的懷著,沒有絲毫的掙扎或者不適,他輕垂下眼瞼,道:
“夠了,都是誤會。雲雀,把你的柺子收起來,你想要挑起雨組與雲組的事端麼。”
“我不在乎。”雲雀冷聲道:“他,必須要被我咬死。”
“夠了!”獄寺閉上眼睛皺著眉道:“我想要回房間休息,這件事情能不能不要再擴大化了?”
雲雀側目看看他。懷裡的人臉色很是憔悴,似乎也被剛剛的一系列舉動而受了驚嚇,只是那耳垂卻紅得像是滴血一般,很是突兀。
他的身上,有一股自己討厭的,屬於別人的陌生的味道。
想要抹去那種味道。徹徹底底地抹去。他是自己的,不屬於別人。
而最重的是,他所守護並且疼愛的人,被那個叫做山本武的人,如此粗魯地對待。
他甚至可以看到獄寺那白色的紗布下隱隱染出的嫣紅色,如同凋零的花,乾涸,卻又如此顯赫。
他算計著,二十分鐘早已過了卻不見獄寺回來,當下攔了幾個嵐組的下屬,這才聽說獄寺一個人去了嵐守辦公室,當時他就很擔心獄寺的身體情況,不曾想到達了這裡,從敞開門的望進去就是那樣一副曖昧而讓他幾乎燃燒到發狂的景象。
絕對無法原諒。
雲雀彎腰將他打橫抱起,指尖在劃過獄寺的耳畔時,輕輕掃了一下,那耳垂的紅暈再次被薰染而起。他將獄寺抱得很是小心,與之前的對待根本不同。雲雀轉身就往外走,沒走兩步就聽到身後有人追了上來,他頓時一定身子,空著的右手執拐,毫不留情地直接抽在山本的胸口上,被猛地一柺子擊中的山本咳了一聲,往後退了兩步,跌坐在了地上。
少年垂下了頭,劉海遮住了他的眉目。
“雲雀恭彌,你夠了!”獄寺費力地從雲雀的懷裡抬起頭來,疼痛讓他說的話都是斷斷續續的,只是看到雲雀這樣對待山本,他更是覺得一陣於心不忍,便再次飽含怒氣地開口道:“那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你再怎麼生氣也不能夠朝他動手!”
夠了,真的夠了。他已經傷害過山本了,又怎麼忍心看到雲雀狂躁而衝動的攻勢直指那年僅十幾歲的孩子。
但這明顯在偏袒山本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呵。”雲雀冷笑,手臂緊緊收回,將青年死死摟在懷裡,確認地上的人暫時無法站立起來後,他頭也不回地朝著雲守臥室走去:“你說幾句,我就打斷他幾根肋骨。”
這就是雲雀的專橫。獄寺心裡不由得嘆氣。
雲雀在生氣,而且是相當的生氣,那種壓抑的怒火全部都轉化為了強大的殺氣與魄力。
獄寺很識相地沒有說話,他摟住雲雀的脖子,眼睛透過雲雀細碎垂下的黑髮間,看到逐漸離他們遠去的山本。
那孩子始終坐在地上,低著頭。
但是獄寺分明聽到了那被他傷得傷痕累累的少年,輕聲說了一句:
“對不起……隼人。”
這十年間,他們似乎越走越遠了。
那時候獄寺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很惡劣的人。
毫無疑問就是一個罪人。
明明那樣開朗的一個孩子,明明全身都附著朝氣與陽光的孩子,此刻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