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著,就看到不遠處林蔭小道旁的草叢內一陣翻動,他微微蹙眉走過去,隔著草叢朝裡面的人道:
“晚上不好好做好本職的工作,反而在這裡偷懶,這樣像話麼?都給我出來。”
蹲坐在草叢內打著哈欠休息的兩位雷組成員先是一驚,回頭看到來人竟然是獄寺後,驚慌的面孔頓時就變了,先是複雜地注視了他一會兒,其中一個默默地撿起來地上的槍打算出去繼續站崗,而另一個人卻出乎意料地張口大罵道:
“憑什麼我們要聽從嵐組的命令?你傷了雷守大人居然還能如此囂張,不就是全憑著BOSS為你撐腰麼?!”
獄寺皺眉,如果是平時,他定是毫不猶豫一槍崩了面前的人,可是現在這個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的人是彭格列的人,是他的戰友,若是真的動手,彭格列內部搞了分裂定會全部崩盤,用了兩秒鐘衡量了利弊後,獄寺才淡漠道:
“嵐組沒有資格插手雷組的工作,但是夜晚放鬆警惕不嚴加防守,是你們的不對,按照彭格列的規矩,你們必須跟我來接受責罰。”
“我們憑什麼聽你的!?你傷了雷守大人還真的就牛起來了!?”對面的人絲毫不甘示弱,他的身材很強壯,和他一同偷懶的人一看他的態度有些害怕,想上前攔他阻止那過激的言行,卻不料被那人一掌拍到了地上,不在意同伴被自己放倒,那個人依然氣哼哼地對著獄寺道:“反正現在雷組,不,整個彭格列都知道嵐組的BOSS是個叛徒,對著5歲的雷守大人都敢下狠手,你這樣遲早會受懲罰的!滾出彭格……”
槍聲刺耳,將寂靜的夜幕燃出了幾絲火藥味。
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子彈的衝擊力而打倒在地,他悽慘地哀叫起來,捂著右肩不斷打著滾,鮮血順著指縫內湧出,他的喊聲驀地就變了調:
“啊——啊——啊啊啊!好疼啊啊啊啊啊!嵐守大人居然襲擊我啊啊啊啊——”
獄寺皺皺眉,走上前一步,先前被那個人推倒的另一名雷組成員早已嚇白了臉,呆呆地望著眼前的局勢不知所措,只知道不斷挪動著身子往後退。
“彭格列雲組制定的風紀法則規定,出任務時偷懶,內部引起紛爭,口頭攻擊以下犯上,一律嚴懲不貸。”獄寺一槍直對上不斷打滾的男人:“彭格列內不需要這樣引起內訌的成員存在,雲組會有很好的辦法來處理你這樣的人的。”
說不憤怒是不可能的。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卻會被藍波幾句話就弄得毫無信任感可言,甚至都不被下屬所信任,這樣的憤怒燃燒著他的心窩。雖然觸犯了彭格列的法則要被嚴懲,但是這個活兒是雲組掌管的,即使他想要好好讓地上的人醒醒腦,也沒法公然懲罰,只能夠呵斥幾聲就罷了。
“你你——來人啊啊啊——啊啊啊好疼……我的手……斷、斷了啊啊啊——”男子好在不斷哀嚎著,樣子意外地很滑稽可笑,但是疼痛讓他完全喪失了理智:“嵐守是叛、叛徒——啊啊啊——快來人……他槍擊……槍擊彭格列成員了……”
獄寺眉頭皺得更深了,他轉身打算去找藍波,可是剛剛回頭就怔住了。
十幾把漆黑的槍口全部指著他。
雷組的成員聞聲都聚集在了他的身後兩米遠,每個人的臉上都閃現著不同的表情,有憤怒,有失望,有嘲諷,甚至有帶笑的。槍口黑黝黝的,隨時可能會崩出子彈讓被指的獄寺喪命於此。
不知道他們究竟從哪時起開始看這場好戲的。
“呵……”獄寺冷笑,左手上的左輪手槍頓時開始咯吱咯吱地轉動著彈倉,聲音極其清晰,明明他現在變成了極其不利的一方,但是僅是一個轉動彈倉的聲音就惹得整個氣氛頓時一僵,平日裡就相當有氣場的話語一出更是讓人毛骨悚然:“你們,是打算被當成叛徒,還是讓我當叛徒?”
雷組的成員雖然沒有說話,卻也沒有一個人放下手裡的槍。
“殺了——殺了他——兄弟們啊啊啊……殺了這個……這個傷害雷守大人的……彭、彭格列叛徒……啊啊啊——!”他背後倒地的男子還在不斷煽動著早已殺氣濃濃的氣氛。
彭格列的叛徒?真是笑話了。他堂堂彭格列underboss竟然被一個下屬誹謗成為叛徒,真是一種莫大的恥辱。能夠質疑他對彭格列忠心的人,除了十代目外,其餘人沒有那個資格。
那雙翠綠色的眸子閃現出瞭如火般的憤怒,窺望天空,鵝黃色的月已不知何時隱去了蹤影,僅僅灑下一片墨藍色。
風起雲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