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無誤地對準了左手邊的六道骸,槍口直指六道骸的太陽穴。兩個人的距離僅僅就是一條手臂加上一把槍,黑髮男人的語氣冰冷:
“你還不打算躲開麼。”
聞言,六道骸緩緩抬頭,目光越過男人望向他身後的夜空,逐漸綻出笑靨道:
“嗯。我也想快點結束遊戲。”
“嘖,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男人不耐煩地咂舌,接著道:“我的墨鏡剛剛已經掃描過你的身體了,現在的你明明就是本體在作戰。”
“是啊。”六道骸看了看不遠處被他踩爛的那個墨鏡,笑著預設:“所以本體就在你的面前,嵐守大人你還在猶豫什麼呢?”
聞言,持槍的男人微微握緊了槍柄,聲音很壓抑:
“難道你不想活了麼……”
六道骸沒有說話,異色的瞳孔映出了上空月亮的皎潔白光。
“骸,下次任務我和你一起出。”
“KUFUFUFU,難道隼人是擔心我?”
“擔心你個毛啊!每次你出任務都是把敵人玩死!我說過了要把他們帶回來審訊啊混蛋!還有你能不能把你的狼爪收回去!再說一遍不要摸老子的臉!……嘖你這該死的鳳梨!”
……多久沒有和隼人一起出任務了。
這輪迴六世,他只想換來那人給予他的一個懷抱。
想要失憶,想要死去。
咯吱咯吱轉動彈倉的聲音清晰地迴盪在冰冷的空氣中,帶著絕情的兇狠。
六道骸唇瓣的笑意漸漸濃重起來,異色雙眸映出的是說不出的溫柔。
“呯——!”
槍聲瞬間打破夜空,紅色的嵐焰將空氣穿射出淡白的軌道。
接著是身體倒地的沉悶聲,鮮血染紅了凹凸不平的鵝卵石地面,夜幕下發出近乎褐色的黑。
黑髮男人面朝著地面倒下,緩緩地化作了一堆散沙,隨風而逝。
“餵我說變態鳳梨……你剛剛不會真的不想活了吧?”
一道清亮的聲音率先響起,卻瞬間讓六道骸定格住了。
自從那個人死後,連小麻雀都不再叫他鳳梨了,今天突然被人喊起這個名字,眼眶竟然微微溼潤了。
“不會被嚇傻了吧?”一隻微微發涼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接著一個身影就從他身後越到了眼前:
“不是答應過我要照顧好自己的麼,若是老子不出手你還真的想死在他手裡啊。”
六道骸低著頭,率先看到的就是一雙漂亮的黑色長靴,目光上移,接著是將雙腿襯托得格外修長的黑色皮褲,再往上是敞開了三排扣子的白襯衫、橫打的領帶,最後就是那張微微蹙眉的漂亮臉蛋,此刻臉蛋的主人正有些焦慮地望著他,然後開始亂摸他的身子。
“……KUFUFU,雖然我知道隼人很久沒有見到我了十分的激動,但是現在不是吃豆腐的時候喲。”輕笑著用戴著黑手套的右手捂上了眼睛,順帶著將沁出的液體擦去,用著一貫輕浮上揚的語調向著面前的青年打著招呼:“等到事情結束,回去以後隼人可以隨便摸喲~”
“……變態死了誰要摸你啊!老子是在看你有沒有受傷!”估計是很長時間沒有被六道骸這樣的語氣挑逗到了,獄寺臉立刻泛紅,接著降下聲音,小聲道:“誰讓你剛剛目光那麼呆滯……像個傻子一樣。”
“我知道隼人是擔心我嘛。”六道骸微微一笑,拉過獄寺的手讓他靠近自己的身子。十年的時光,雖然兩個人都長高了,可獄寺始終矮了六道骸半個頭,就算他每天都喝牛奶也依然追不上。
微微俯下身,六道骸仔細打量著獄寺的臉。
兩個人幾乎是鼻子對著鼻子,那雙漂亮的瑪瑙綠的眸子依然活生生地展現於自己的眼前,一遍遍地告訴著他,面前的人是真實存在的,即使是再強大的幻術師也無法變幻出來的真人。
清澈得如同湖水般的雙瞳,渴望著想要佔有面前的人卻又害怕因此而失去更多。
散發著熱度的靈魂,那是真真正正活著的獄寺隼人,他愛了百世的隼人。
莫大的驚喜與隨之而來的苦澀一起湧現。
“看看看……看什麼看啊。”被盯毛了的獄寺連忙用手裡的槍將湊得越來越近的六道骸抵開:“你再靠近的話我也像剛剛崩了那個人一樣崩了你信不信!”
似乎是被獄寺的話提示到了什麼,六道骸立刻直起了身子看了看剛剛那位嵐守消逝的地方,鵝卵石上的血跡依然沒有乾涸,新鮮而透出鐵鏽的氣息。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