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的琴曲中,便可以聽聞到孤寂的悲傷,以及不必用言語便可以表達出的資訊。
雲雀就斜靠在門框邊上,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起來,安安靜靜地望著獄寺消瘦的背影。
鋼琴曲悠揚,那雙白皙蔥鬱的手跳躍在琴鍵上,意外的和諧。
——是很可惜,鋼琴家的手握上了沾著鮮血的槍支與炸藥。
REBORN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壓低了帽簷,語氣難得一見地透露了惋惜的聲調。
——他母親的死亡給了他太大的衝擊,他大概也接受不了私生子的身份。
——不知道那幾年他是怎麼走過來的,聽聞道上很多人都在追殺他。
——一個人能夠活到現在,也是一種奇蹟了。
——雲雀,別小看了你眼中的草食動物,獄寺的堅強,是你不能夠想象到的強大。
那麼眼前的人,是用著什麼樣的心情,用著怎樣沾滿鮮血的手去觸碰那架鋼琴,並彈奏起回憶中的旋律的?
獄寺彈得很認真,他只是披著一件灰色的外套,窗外的夕陽血紅,卻漾著意外柔和的光線,紗簾這擋住了光芒的侵襲,只留得了一小部分暖橙色灑入房內。
——哼,不過是個私生子罷了。
——唉唉,似乎嵐守大人曾遭遇過自己家族的追殺哦?
——聽說了麼?嵐守大人的母親很早就死了耶,而且他的爸爸不認可他呢!
——好可憐哦,獄寺大人是不是根本沒有童年可言啊?
他聽到過不少關於獄寺的流言蜚語,他沒有時間去一一辨別哪些是真那些是假。
記得有一次,不知道是哪個家族的部下來到彭格列挑戰傳說中以腦力作戰的underboss獄寺,出來接見他的卻是其他的守護者。
——哦?那個獄寺隼人這麼膽小嘛?還有靠你們來保護?
那個人當時是這樣嘲諷的,下一秒就被山本一劍抽出十幾米遠。
——啊哈哈,隼人可不是你隨意就能夠評價的啊!
——哦哦章魚頭可是極限的厲害啊!這種小嘍囉由我們收拾就好了嘛!
——KUFUFUFUFU……不瞭解事情的人是沒有資格說這種話的哦。
他只是站在一旁圍觀,沒有表態。
是什麼力量使得周圍的人能夠如此認可他的實力?
痛苦的人在他眼裡是弱小的,而獄寺的這種痛苦帶給了他自己無止盡的寂寞,卻又因為這種寂寞而愈發強大。
痛苦的人之所以痛苦,不是別人施加的傷害,而是自己走不出畫地為牢。
琴聲驀地止住。
獄寺的脖子上貼著一把拐,冰涼而有力。他不得不仰起頭,望著那雙墨眸,他的語氣卻依舊強勢:
“……靠!魂淡鳥王有你這麼偷襲的嘛!?不要隨便進別的房間啊喂!”
“明天搬到我的房間。”
“……啊啊?你在說什麼蠢話啊?”
“以後方便聽你彈琴。”
“誰……誰說要給你彈啊少自作多情了!”
柺子微微鬆開,轉而代替的則是一個帶著暖度的懷抱。
既然你為自己畫地為牢,那麼也不會介意這個牢裡再多一個人吧。
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