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式家庭的標配,違和感為零。
嘛,沒有違和感這件事本身就已經夠違和了。
某人一家務小白在兩塊榻榻米大小轉身都費勁的廚房裡到處亂轉明顯是礙手礙腳的存在,夜刀神僅用餘光掃過某毫無自知之明的身影,抬手調高油煙機的抽氣功率同時吩咐道,“什麼忙都幫不上就別在這裡晃來晃去,出去把桌子擺好。”
“是!”如獲大赦般衝出廚房,在把立在牆角的矮桌拖出來時不小心踢到了一團軟軟的東西,差點被踩到尾巴的NEKO炸毛竄起來,脖子上的鈴鐺叮鈴作響。
“抱歉NEKO!”
話音未落,小小的白色身影倏地從衣服底下鑽出來一眨眼就不知道跑到哪個角落去了。
社少年瘦弱的身板和生少年幾乎不相上下,但明顯主角力不足的樣子,只是搬個桌子就覺得有點微微的喘起來。房間實在太小了,油煙味來不及被吸走就已經迅速的四散開來,他微微蹙眉輕咳兩聲,踱步到窗邊拉開一直關著的窗簾和玻璃窗,立刻窗外明媚而溫暖的空氣魚貫湧入斗室之內。
明明還是冬天,但是已經幾天都沒下過雪了,氣溫又明顯回升的跡象。
學院裡的樹和草地永遠是綠的,讓人沒辦法敏銳的捕捉到季節的變化,但是眼下花壇裡竟然已經偶爾開出叫不出名字的小花,一點點鮮亮的粉色和黃色好像讓整個世界都瞬間溫柔起來;這個陰鬱的冬天的消沉氣氛都被驅散了似的。
他雙手撐著窗沿面朝窗外深深的吸了口氣。
“快過來幫忙端盤子,別找到機會就偷懶。”
雖然仗著一張不苟言笑的冰山面孔和有些客觀的身高大致給人以一種精英男的形象,實際上夜刀神的本體絕對是家庭主婦沒錯了。
社少年苦著臉扒了扒後腦,“這就來!”
碗裡的白米飯冒著騰騰熱氣,蔥花漂浮在大醬湯表面,秋刀魚變成金黃色很是可口的樣子。
在動筷子之前按照日本的傳統雙手合十默唸“我開動了”的夜刀神,在說完固定的那句話之後抬眼瞄了瞄面前舉起筷子準備朝食物下手的社,波瀾不驚開口,“這是你最後的一頓飯,心懷感激的享用吧。”
“呀……”
這種話每天都要聽上一遍,“最後”的期限不斷延遲,到現在社已經完全忽視了那句話中的威脅意味而把它當做習以為常的餐前問候了。
沒必要把那種沒有任何力度的威脅當真,社索性完全將其無視,自如的夾起秋刀魚肚子上最肥美的那塊肉送進嘴裡,眼睛立刻幸福的眯起來。
“夫人的手藝果然非常棒吶。”
夜刀神的臉一下子變得和他黑狗的綽號一樣黑了。
手按上腰間常掛著的武士刀,低沉著嗓音威嚇,“你這傢伙,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說奇怪的話了。”
“請不要害羞。”社少年嬌羞掩面。
於是夜刀神頭頂的井字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一個又一個蹦出來。從他的手顫抖著的頻率來看他的確是想要再忍他一次的,但是結果沒忍住。一拍桌子,脆弱的矮桌君跟著抖動一番,湯碗裡的液體搖晃著灑出了一些在桌上,他起身橫跨大半張桌子憑藉胳膊長的優勢很容易揪住社的襯衫領口,把人往面前一拽,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能夠看得到對方眼中自己倒影的程度。
不知道是因為故意還是天然,社竟然還側頭一笑很是淡然。
夜刀神覺得非常窩火。
作為無論是年齡還是體型都佔優勢的一方被一個少年調戲果真相當丟面子,他想這次無論如何要給那笨蛋一個教訓,就要伸手去摸刀。
對危險的感知靈敏如貓的少年一察覺到情況不妙便掙扎著想要脫身,一邊笑眯眯的說,“別太認真嘛夜刀神桑……”
事實證明,想作死就一定會死。
他站起來的一瞬,膝蓋不知怎的別住了桌沿,隨著他身體的自然前傾矮桌整個被掀翻起來,對面的夜刀神來不及躲閃只能在一隻手還揪著社的衣服的同時眼睜睜看著熱乎乎的飯菜朝自己迎面撲來。
——撲哧一聲扣一臉。
隨即,一重物撲倒在他身上。
他胸口和胯/下都溼了,又溼又熱的。
灑滿了大醬湯。
夜刀神拎開擋住眼睛的一片菜葉子,很想順手再朝某人的腦袋上揍一拳,但眼睛睜開的一剎那,社那雙如琥珀般透徹的眼睛直直的看著他,他忽然間有些不知所措了。
少年的身上有種與八田截然不同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