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腳每次不把衣服上的洗衣粉洗乾淨就隨便晾乾穿上,有一段時間因為過敏身上起了一片一片的小紅點,自己還因此對他說教了一通——當然八田一點都沒聽進去就對了。
八田總是大大咧咧的,隨意把上衣一脫背對著坐在伏見面前讓他給自己塗藥膏。當時的少年瘦弱又單薄,微微駝著背的時候能看出骨骼分明的形狀;而現在的他比起當時要強壯了一些,雖然還是很瘦,但最起碼從他袖子外面露出的小半截手臂上可以看到線條優美的肌肉。
一旦開始陷入回憶就無法自拔。
伏見小心翼翼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八田低垂的眼睛難得的安靜模樣。
他沒有扎頭巾,顏色鮮亮的頭髮溫柔的垂下來,髮尾沒入衣領中而髮梢貼在臉側把他的臉勾勒出柔和的線條。從窗外射入室內的月光一些灑落在地面,一些映著他的側臉,看上去彷彿整個人都被籠在一層淡淡的銀白色光暈中。
床頭花瓶中的花,花瓣上含著水珠。
八田的手搭在床沿。
沒有理由只是想於是就這麼做了。他伸出手覆在八田的手背上,在對方驚訝的一剎那彈入他的指縫間與他十指相扣。
八田猛地瞪大了眼睛,回頭,一個灼熱的吻邊已欺身而至。
兩個人,一個因為太過驚訝而無法做出反應,另一個想要仔細看清楚對方臉上的每一絲表情,於是都沒有閉上眼睛。伏見的手溫柔的撫摸八田手指上分明的指節,接著翻轉過來有一下每一次啊的蹭著對方乾淨的手心;難得的是他沒有反抗,或者說是忘了反抗。
那是一個溼熱而黏糊的長吻,八田的手正如一個總是握著武器的男人那樣硬,但是嘴唇確實與之截然相反的柔軟。伏見忍住想要一點點齧咬的衝動,只是用舌尖小心翼翼的勾勒對方的唇形。漸漸的,他們的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
顫抖的睫毛似乎掃過伏見眼窩下那塊敏感的面板,癢癢的。
他的手探入八田的外套內圈住他的腰。
動作間即便是隔著衣物的摩擦都讓他像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似的,血液中的每一顆細胞似乎都在燃燒膨脹,燥熱不安。
他離開他的嘴唇,眼見八田緋紅的臉頰和氤氳著水汽的眼睛,他忽然覺得心臟停了一拍。他把臉埋在對方半開的領口間仔細嗅聞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味道。那種味道能讓他在安靜下來的同時感受到血液逆流般的衝動。
他正想要有進一步的動作,忽然感受到了八田的手抵在他胸前——明顯的拒絕的訊號。
他的眉眼垂下來,像是一頭要求撫摸下巴卻被主人拒絕的可憐大貓。
“我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眼神往門外瞟,八田默默說。從臉頰到耳根都渲染上一層淺紅色。
——
“喂,我就說八田哥每天晚上都要消失一段時間絕對是來這裡了,你們還不信,笨蛋,願賭服輸,拿錢來拿錢來!”
蹲在門外的阿生少年朝吠舞羅小弟一二三四號加上御用跑腿鐮本力夫伸手。
鐮本強忍著悲痛小聲抽泣:“八、八田哥——豈可修啊伏見那傢伙!竟然敢對……敢對八田哥……”
“絕對要暗殺了那傢伙!”咬牙切齒的掏出票子拍在阿生手心。
阿生一邊唰唰的數錢一邊盤算著這些夠不夠和姐姐們一起喝一杯,腦袋裡的小算盤打得劈啪作響。忽然——
背後的門“吱呀”一聲緩緩的開啟了。
一片陰影覆蓋了他全身。
他尚且來不及回頭,只聽背後傳來捏拳頭的聲音,同時陰森可怖的聲音一字一頓問:“你們,已經做好死的覺悟了嗎……”
月黑風高。
真是好一個殺人夜。
“啊————”
伴隨著劃破長空的一聲哀嚎,夜晚最終落下了帷幕。
***
兩日後。
結束了前一段時間的雨雪,終於天氣開始放晴。
雖然春天都還沒到但天氣確實漸漸開始轉暖起來。同樣的還有之前因失去了赤王而一度頹廢的吠舞羅,最近那些傢伙也終於恢復了精神開始為百廢待興的氏族而忙碌起來。
桐島生在周防尊的墓碑前看到孤身一人前來的宗像並不感到十分驚訝。
伏見被強制出院後便被淡島世理關押在SCEPTER4總部聲稱不把之前積攢下的工作處理完就別想出去,於是有了奮發圖強的伏見猿比古坐鎮,室長大人多少也稍微清閒下來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