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抿了口茶,微微一笑。
幾十年一次?這種頻率也太低了吧。西梁女國又不是在什麼與世隔絕的封閉環境,周圍不過一些河山為界,甚至有的地方只不過是平地上立著幾塊界碑而已。即便沒有慕名而來的登徒子想來沾花惹草,尋常路過的客商旅人也不可能十幾年才來一撥兒。
從鳳霓裳記憶裡的女兒國的商業記錄來看,西涼女國跟鄰國的互通有無,全是靠了西梁女國本身的商人,她們不辭辛苦外出到鄰國,才達成了整個國家的商品流通。
女兒國的歷任國王向來都是鼓勵商貿的,但是他國來此的商人寥寥無幾。連有機會堂而皇之來西梁女國的商人都不願意來這裡做生意,這個事實就耐人尋味了。
女兒國,紅粉溫柔鄉?
鳳霓裳把纖細的食指圈成一個小圈兒,在桌上敲擊出頗有韻律感的拍節,這是她思考時候不由自主的習慣。
呵呵……蛇蠍的巢穴還差不多。
茶水上來了,鳳霓裳慢慢喝著,一邊慢慢思量,這時卻聽見驛站更遠處的街道上傳來一陣喧鬧。
由於叫嚷聲皆是女子的尖細聲音,這喧鬧比其他正常地方的同樣情況更有穿透力,頗有金石之音直衝雲霄的架勢,讓人無從忽略。當然,鳳霓裳也不想忽略,她就是想看熱鬧的,既然佔據了不錯的圍觀位置,她果斷站起來,扒著窗子探頭看過去。
這一探頭,她只看見團團圍簇的人群,上百女子把寬敞的大路堵得水洩不通。而這場風波彷彿長了翅膀一樣,瞬間波及到了這邊的茶館,茶館裡的人瞬時也奔走相告道:“人種來了!人種來了!”
人種……鳳霓裳險些一口茶噴出來,這麼不矜持啊……
她再一檢視原著裡的資料,這不就是唐僧師徒進城時的待遇嗎?
她還要探頭張望時,鄰座傳來一個老氣橫秋的聲音,“小姑娘家家,就不要湊這個熱鬧了,小心從窗子跌出去。”
鳳霓裳回頭一看,原來那裡坐著兩個老婦人,一個青衣,一個灰袍,正在對弈。再看茶樓裡,其餘年紀的顧客都已經跑光了,剩下的全都老的老,小的小。
她抓抓頭,乖乖坐回座位上,又故作懵懂地問,“什麼是人種?”
先前說話的青衣老婦人道,“人種看著像個人,但也不過是一種少見的稀罕物。小姑娘大了之後,也就知道了,若是實在著急知道,也可以回家問家裡大人去。”
鳳霓裳眨了眨眼,“稀罕物?值錢嗎?”
對面另個灰袍婦人憋不住笑了,“值不值錢我也說不上來。這人種說起來稀罕又搶手,但也沒見人明碼標價過。”
鳳霓裳發現自己沒從中得到什麼有用資訊,暗自琢磨,西涼女國似乎對未成年人的教育看得蠻嚴的嘛,這兩個老太婆硬是一點兒口風都沒漏,一口一個問大人去。
這時,窗外的喧囂聲似乎平息了,鳳霓裳再靠窗一探,發現街上的人群都散去了,而迎陽驛門口的女官還站在原處,整個驛館沒有半點迎接客人的動靜。
這人哪兒去了?不是說外來客人尤其是男人都要在迎陽驛被招待的嗎?
這時,鄰座那個灰袍婦人搖頭笑道,“年景還是這麼淒涼,又是一個連迎陽驛都撐不到的。”
鳳霓裳豎起耳朵。年景?淒涼?撐不到迎陽驛會怎麼樣?她還等著再聽,卻也聽不到什麼有用的訊息,因為那兩個老婦人又開始專心品茗手談。
見等也無用,鳳霓裳便結賬離開茶樓,向著方才的喧鬧處走去。而她一面走,一面留意著路人的談話,由於風波剛過,許多女子都顯得頗為興奮,講起話來眉飛色舞,音量高亢。
“誒誒,大妹子你看見沒,這次來的人種長得好生白淨,個子高是高,可那胳膊腿兒看著就沒有幾兩肉。”
“你眼光真高,還有心思挑挑揀揀?說得好聽,真要遇到了估計也就直接撲上去搶了,哪還有時間嫌棄這嫌棄那的!”
“呸呸呸,家裡女兒還小,我當娘哪有動這個心思的道理。我就是好奇,也不知這次這小白臉人種是怎麼進到城裡,竟然沒在半路上就被劫走。”
“大姐你可看清楚了?快跟我說說那人種什麼樣!”
“瞎,我連個頭髮絲兒都沒見著,要不我還是把店盤了,改租在城邊好了,不然每次都連個肉渣都見不到。”
“姐你可別動這糊塗念頭,十天半月來不了一次的人種要緊,還是賺錢養活幾個娃要緊?”
“人種究竟是被東街的豆腐張家搶去了,還是悅來閣的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