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我有什麼值得被騙的呢。”邵年望了望周圍冰冷的金屬色彩，然後才反應過來，“你居然會用反諷了？”
在他的印象裡，知音只會傻呆呆地重複那些指導指南。很快，她又回覆了老樣子，規規矩矩地解說道，“指引者的性格是會隨著對話慢慢變化的。
邵年扶額，真是不經誇。
知音問道，“可以開始任務結算了嗎？”
“千篇一律有什麼好聽的，（V章裡）你還想拿結算格式湊字數不成？直接告訴我有多少分就行了。”
知音言聽計從，“結算後是46330分”
聽到結算的積分，邵年感到一種久窮乍富的感覺，這跟以往比，是數量級的差距啊！
他還在發暈，又聽知音說，“你是想要現在兌換，還是等從現實世界回來後？”
“回來後？”邵年也想起來了，按照規定，累積三次任務成功就可以回現實世界三天。“嗯，我先回家，回來再兌換。”
乾隆副本里，師父曾告訴他，若是他運氣好拿到了回現實世界的機會，可以去找她重新請教一下兌換方向。
回現實世界的程式跟任務開始前的投放一樣，都是走到傳送器上等待白光一閃。系統提示說的則是：“請玩家注意，該世界無法使用任何技能或道具。”
切，還以為能回來當下超人呢。
不知是精神力強化的功勞，還是被虐多了習慣了，邵年已經可以勉強抵禦傳送時的眩暈，這次傳送完之後，他只是迷糊了幾秒鐘而已。
眩暈感過後，邵年睜大眼睛環顧周圍，用近乎貪婪的方式看著每一件傢俱上的每一個擺設。
果然一點兒也沒變。
之前叫囂著讓他點病毒的電腦此時顯得無比嫻靜，柔和的熒光屏上，顯示著今天的時間。邵年把顯示日期跟日程表比對了一下，確認現在的時間，正是自己看完心理醫生的那一天。
是同一天，那麼具體時間呢？
邵年拿起電話，“雷叔，距離我剛才打電話要求換電腦，過了多久了？
“大約一分鐘。少爺，買一個新電腦沒有這麼快。”
“哦，還有，幫我預約明天一下的心理醫生，還是今天這個。”
“需要連續兩天看醫生？少爺莫非你的病情惡化了嗎？”
邵年用手指按住眉心，“沒有……鞏固治療，鞏固一下……”
放下電話後，邵年往柔軟的床鋪上一躺。
久違了的，現代社會的味道。久違了的，現代社會的聲音。
原來只要稍微留心就能注意到，周圍充滿了機械電子的雜音，充滿了化學合成劑的味道。對了，還有網路，充斥著各種垃圾的網路。
嘈雜，繁瑣，骯髒。但他還是更喜歡這裡，因為在這裡可以做自己。
陷入睡夢前，他喃喃自語道，“師父？李醫生？還真是好久沒見了呢。”
第二天的下午，邵年如約踏入了那間去過幾次的心理診療所，前臺接待領他在等候室稍等並端上飲品後，他的主治醫生推著一個輪椅從裡面的談話室走了出來。
輪椅上坐著一個小男孩，身體瘦削，面色蒼白，他帶著混血特徵的臉龐十分精緻，只可惜一雙大眼睛呆滯無神，一直木然地盯著一個方向。
接待員已經離開了，等候室裡沒有其他人，李醫生推著那個小男孩停在了邵年面前。
他用眼神向李醫生詢問。正常來說，病人之間是不該見面的，李醫生應該帶這個小男孩走另外一個出口才對。
李醫生輕輕說道，“你們應該剛剛道別過。”
邵年靈光一閃，“姜小凡？”
李醫生搖搖頭，“他聽不見聲音，只能用接入的助聽裝置接收一種特定頻率的音波。”伸手開啟輪椅上的一個盒子，在一個奇怪的鍵盤上敲擊了許多下，輸入的內容變成了微弱的蜂鳴一樣的電子音，而男孩露出一個熟悉的羞澀笑容，舉起雙手在胸前，飛快地擺出了好幾個動作。
李醫生在旁把手語翻譯出來，“年哥，好開心又見到你了。”
邵年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也是，以後來找我玩。”
李醫生輸入後，男孩露出十分開心的表情。邵年抓抓頭，“可是交流有難度，我還得學手語，還得學輸入。”
李醫生笑道，“手語班花錢就能學，輸入法跟電腦差不多的。”
幾人效率很低地閒聊幾句，李醫生終於把輪椅上的男孩送走。門關上後，邵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