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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子彈驚險地擦過他的髮梢炸裂在他剛趴過的地面上,兩秒鐘前那裡剛好是他的下巴。
你的玩笑開得有些低階了。
Squalo緊皺著眉說,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因為對方同樣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加百羅涅是彭哥列的同盟,你居然叫Varia的我去殺同盟家族的首領?你要麼是個傻子,要麼是瘋子——這樣說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玩笑的意思了,因為Squalo開始感覺到氣氛的改變,劍拔弩張,任何一個不投機的話題都是導火線。他暗暗把嘗試把注意力集中到左手,方便隨時出劍。
小丑還是表情不變地說,不用謙虛的,我們都是一流的暗殺者,殺一個人而不留任何痕跡根本不是問題。如果他死得不明不白也不會有人懷疑到彭哥列。這等價交換怎麼樣,兩全其美不是麼。
兩全其美個鬼,你倒是無所謂,我這邊的風險可就大了。Squalo果斷地站起來,起身的時候順腳踢翻椅子,長劍閃著銀光指向對方的咽喉。
“那麼用劍來決定吧!早該這樣了。”
小丑同樣抽出長劍,昏暗的燈光下執劍的二人靜立著,暗黃色的光反映在劍身上讓兩把劍的鋒刃異常鮮明。
劍出手的感覺讓Squalo突然間清醒起來,他發現自己一早就不該聽信小丑的讒言,敵人會跟你提什麼有利的建議麼?所謂的等價交換根本就是一個無聊的空話,彼此的利益都是對立的前提下,有什麼可以等價交換的呢,除非——
除非真的可以交換……
——去殺掉加百羅涅的廢柴首領換取Varia之王的迴歸?
多年以前因為曾經在同一所學校,他還記得那個廢柴首領當時的樣子。穿著稍微有點寬鬆的制服的乖孩子,與那個問題學校格格不入的傢伙,臉上總是貼著醒目的OK繃。那傢伙是個天真的廢柴啊,然而他也是加百羅涅的十代目,他笑起來就像很透明的陽光,跟黑手黨家族首領這種字首完全沒有任何邏輯上的聯絡。
這個事件結束了很久之後Squalo不得不承認那時候他幾乎有那麼一瞬間的猶豫。那個一瞬間短暫得不能用任何時間單位來形容,然而它確實存在過。搖籃事件之後的絕望情緒在那一刻幾乎要從深的無法回憶的思想中浮出水面,然而他自己在下一個瞬間否定了。
——別在意這種愚蠢的提議。
腦內CPU立場堅定地說,於是他明白自己應該做的是打倒對面的敵人——可是那個方法,也許是唯一的——不要想些有的沒的——方法——
敵人的攻擊在瞬間襲至眼前。
他慌忙側身用劍抵擋,他們再一次進入了劍技的交鋒。劍鋒相撞的聲音讓他的神經繃緊而大腦澄清,一招又一招的攻擊讓迷茫的思想光速冷靜——劍士就當如此,一旦與劍相舞就能理解自身的存在——什麼都不用考慮,唯一需要做的只是專心地打敗敵人而已。
鮫之牙的攻勢風一般展開。
小丑的攻擊依然缺乏力度,他深知這一弱點,於是趁機把對方逼入房間的死角。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那裡有一個暗門。他過於用力的攻擊逼迫得小丑不得不扭動了機關。一扇小小的暗門開啟,然後他們倆一起滾進了暗門後的秘道。
秘道的盡頭是狹長的地下室,灰塵瀰漫。Squalo扶著腦袋站直身,在他清醒過來之前先聽到了開槍的聲音。他心中一凜。
不是自己。子彈沒有擊中任何人,他看到了小丑開槍的方向。
加百羅涅的十代目,顯然還什麼都沒回過神來,傻瓜似的站在地下室的那一邊。他身下被擊中的地板在冒煙。
Squalo瞠目結舌。喂喂!不會這麼誇張吧說那誰那誰就到啊!?
Dino回過神,石頭地面的冰冷深入掌心,那裡分明浮起子彈的硝煙。他抬頭,望見了兩名暗殺者。
地下室沒有燈,黑暗中只有微弱的光線從上面透下來,黑暗中的三人面面相覷。
第七幕 仲夏夜之夢
…Who’s The Dreamer…
神說,我可以給與你夢想,然而你要如何才能知道你是在做夢呢?
從上面透下來的細微的光線把整個黑暗染上了慘淡的紅色。空氣都緊繃著,乾涸得能撕裂皮肉。每個人都緊握著自己的武器,三足鼎立這個詞成為當時現場最貼切的註解。在短暫的時間內沒有人動,大家警惕地你看我我看你,好象多年前玩的木頭人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