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算真心,連此時被小傢伙纏不過說了真話,也又注意分寸、又沒忘教導小傢伙如何自衛如何識人心,王子勝自然不會小氣。
雖說他其實不覺得他罩著的小東西需要學凡人那些亂糟糟九轉十八彎的心腸,但在他自己築基有能力引領小傢伙煉氣之前,小傢伙且還是凡人,多學些也不錯。王子勝倒還樂得將教導之職往穆小子身上扔一些,也好多些心思衝擊他那原本只差臨門一步、偏生被攪和了的煉氣大圓滿。
只王子勝心思打得好,卻高估了小傢伙的心理承受能力,或者說,低估了穆小子在小傢伙心中的重要性——小傢伙的心理承受能力其實還算尚可,被故意逗弄時,也且還能忍住不對王子勝口中那形容得太過形象的鬼怪血腥投降,再是小臉煞白小身子都成篩糠樣,也能勉力站住維持他那“男子漢”的堅強。
可這麼堅強的小傢伙,一遇到他家小媳婦的事兒,就果斷不冷靜了。
太子和他述說讓奴才試吃的必要性時,他倒還能努力繃住,等話一說完,立刻轉身撲到王子勝身上,胖手兒往他爹大腿上一圈,胖爪子還險些重創某處要緊地方,好在是王子勝,煉氣後期的修為,不說肉身金剛不壞,卻也不是一介凡人小兒能傷著的——若是原身遇上小傢伙現在這麼一下都能空手捏碎核桃的力道,咳咳,小傢伙很可能從此再不需要擔心他會不會忽然多幾個庶出弟妹來討債了,不過嘛,卻也連嫡親弟妹都沒得期待了~
王子勝雖然沒想著和哪個女子雙修孕子,但那地兒被捉住了還是有點子尷尬的,當下也顧不上又是隻差臨門一腳的煉氣大圓滿,停下了右手揮筆之勢的同時也中止了衝擊修為,左手不著痕跡地拂開小傢伙那抓到不該抓物事卻渾然不覺越捏越緊的小爪子,倒也沒惱,又見小傢伙使勁往後仰著胖腦袋好和自己對視的樣子實在滑稽可愛,大眼睛雖沒含淚,委屈地嘟起的小嘴兒也實在可憐,王子勝便連那要小傢伙行動穩重些的話都咽回去了——大師兄一千多歲了照樣橫衝直撞的,小傢伙十歲都才一半呢!
都說小兒眼睛乾淨,還真不假。就是不說那等怪力亂神的,小孩兒對於人的情緒好惡也確實有種本能的敏感,雖說王子勝臉上眼中的神色都沒改變,小傢伙卻敏銳地察覺到王子勝又柔和了一些的氣場,越發將小腦袋往後仰去,仰得上半身都幾乎和地面平行也不怕,被拂開了的小爪子也只是鬆鬆地捉著那白麻布衣的下襬,大眼睛眨了眨,聲音越發甜膩:“爹爹~”
王子勝眉眼間的淺淡就散去,帶上幾分頗明顯的無奈,一把撈起仰頭就要往後摔下去的小東西:“好吧,爹爹在這。仁哥兒又有什麼吩咐了?”
皇帝陛下忙活完一天軍國要務,想著傳太子來問問京畿一帶震後處置的情況,就聽說那小子又出宮去了。皇帝恨得牙癢癢,雖說他手頭的軍國大事肯定比地動後的安置更繁雜,可太子初次挑大樑,他又有些兒壞心眼的想折騰,不,是存心磨礪長子,見他將京城裡頭的事務處理得不錯,索性就將京郊乃至所有此次受到地動波及的災民安置問題都交出去了,卻不想這世上竟有這樣天生會處理雜務的,那什麼一天多少粥一天多少藥建造房屋又需要多少木石,乃至重建的街道商鋪民房都如何規劃,甚至離京城這個地動中心各地遠近不同而導致受災程度不同、還有當地的物價水平不同等,撥給的銀錢不同……等等等等細節,對於皇帝來說,真是比再和北方那些始終賊心不死的遊牧民族連續血戰十七八回都累些,偏太子在皇帝還沒給他配置太子詹事府屬官的時候就能處理得井井有條,還順帶給自己空出時間去會小竹馬!
皇帝磨牙,北方雖說這幾年安分了些,但總是虎狼在側,太子又有如此天分,少不得,為了以防萬一,太子你,就能者多勞了吧!
打定主意,正好手頭那些皇帝認為是大事急務的也處理完了,剩下的一些他原就不耐煩看,現在正好拿來磨練太子,便索性放到一邊去,略喝兩口茶,換下那身玄色金龍的皇帝常服,穿上一身葛麻布衣,也不耐煩安排什麼暗衛侍從,只帶了今日值守的四個近衛,便往京郊行來。
王家家廟他來得不如太子頻繁,卻也是熟客,知客僧也沒欄他。皇帝一路熟門熟路地進了後頭,結果出乎意料的,沒見著太子和小傢伙竹馬竹馬的秀“恩愛”,卻見著更刺眼的。
雖也是更難得的美景。
七月中的申正三刻,日頭已近西山,光線卻還很亮,透過樹葉間的空隙照在那青年帶著無奈淺笑的臉龐上,雖不似往日那桃花四溢的風情,卻別有一種如梅杏暗香的溫柔。
可憐已經禁慾近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