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不壞的。小王仁雖說身嬌體弱不耐磕碰,但王子勝看著呢,能有什麼事?小孩子動一動也精神些。
小王仁得了王子勝這一點頭,胖臉兒上越發笑得得意洋洋,連張氏都沒看出什麼來,只當這孩子確實長大乖巧了,史氏讚歎她將小王仁養得好、如此健康活潑時,她還笑著謙虛兩句。只王子騰怎麼看怎麼覺得哪裡不對,端倪半晌猛的回過味來——這小猴子現在那樣真和偷吃飽了大桃子似的笑臉兒,可不就和弟弟小時候,悄悄兒拉著自己在祖父書房搗亂,回頭卻一本正經地說是要和自己去挑書看時的小樣兒一模一樣嗎?
王子騰想著就要板起臉,小王仁卻是個乖覺的,一看他臉色變幻,立刻撒嬌地將頭埋在王子勝肩窩裡頭蹭啊蹭,一個勁兒的喊爹,又埋怨他怎麼好些日子不讓他去廟裡頭看他,又咕咕笑著得意說什麼“爹爹您壞壞,還好伯父好好,這些日子一直在教仁兒寫大字,仁兒現在寫的字可好了,比爹爹教的好一百倍!”,還炫耀這些日子以來,他大伯母如此精緻地給他準備各種點心,哪怕都是素點,也是“好吃得讓人恨不得連舌頭都吞下去了”!也不想張氏聽到如何扶額擔憂他那口已經蛀了兩個的小乳牙,也沒看到史氏面對張氏的哀嘆是何等羞囧愧疚地悄聲——仁兒實在太可愛,吃酸甜小點心時的樣子實在太有趣,她雖明知幼兒甜點要節制,總一不小心就……
倒是王子騰聽得很是自得,可不是?他雖因分心騎射兵事故,於雜學上頭不如弟弟看的多,就是四書五經也不如弟弟倒背如流,可那筆字,卻是打小兒在腕上懸墜了石子練出來的!王子勝雖自幼好學,但因他一出生就失怙失恃,說是長房嫡孫,比起二房的王子騰卻還小大半歲,幼年時又和只小貓崽兒似的,哭聲都只是哼哼的,比起打小兒就虎式的王子騰,實在嬌弱了不是一點半點。因此家中眾人素來疼他,就是最鐵面冷血的老伯爺,也不忍太逼迫他,練字上頭也沒狠盯著他吃苦頭,因此王子勝那手字兒雖也極好,卻是飄逸有餘穩重不足。
王子騰每每進了書房就覺得對弟弟氣弱幾分,只有那手字,十分自得。此時聽小王仁說起,雖明知這小子是在諂媚,也真無法不得意。
他卻不知道,此王子勝已非原先那個王子勝。雖說這個王子勝也沒怎麼狠練字,修行者也大多是用神識在玉簡上記錄,怎奈王子勝足足活了近千年,幼年時還沒被測出靈根特殊時,他爹孃只當他是普通雜牌五靈根,仙途無望,也沒少拿他當凡俗子弟一般教養,習字算術刀槍劍,那是一樣不落。王子勝後來偶爾想起在父母膝下那些年,也沒少執筆寫上一二。這麼積累下來,那筆字,哪裡是王子騰比得的?
好在此前王子勝寫的字,都是給老太太抄的佛經,那是寫一頁燒一頁的,王子騰暫時也還能自得些時候。
不一會已是飯時,因是至親,王子騰王子勝又都在,便都在一屋裡頭用飯。只按男女分了桌,卻沒有弄些屏風帷幔之類的,張氏攬著鸞姐兒坐了,史氏還想招呼小王仁去她那兒,小傢伙卻不肯,挺著微圓的小肚子,很有氣勢地宣告:“仁兒是男子漢了,才不和娘們兒一塊坐!”
那自得又輕蔑不肯與“娘兒們”為伍的小眼神,看得史氏直笑,張氏恨不得掐他兩把,小傢伙卻極機靈,就在他娘翻了臉、卻因為攬著鸞姐兒沒能立刻起身過來掐他之前,已經笑嘻嘻換了臉色,拍著小胸脯保證:“所以孃親、伯孃和姐姐都不用怕,仁兒會保護你們的。”
聽得張氏臉色立改——早前地動初起時,夫君也不在家中,自己急得險些六神無主,可不就是這小傢伙挺著小身板說要保護自己的?就是史氏笑裡頭都帶了幾分嘆息,到底這兒子還是和女兒不一樣,女兒再能幹,不說日後都是別人家的,就是在跟前兒,也不如有個兒子的底氣足……
鸞姐兒倒是沒想那麼多,只笑著點點頭,嬌聲應道:“那好啊,仁弟弟保護我,我也會多多給仁弟弟做荷包的——以後還會做帽子、做衣裳、做鞋子……”
小王仁聽得更是得意地擺擺胖爪子:“沒問題!以後有誰欺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揍他!荷包鞋子什麼的……”小王仁是個好孩子,他姐姐沒嫌棄他字兒寫得難看,他也沒好意思說他姐姐那荷包上頭的小老虎繡得比貓崽兒都不如,帶出去實在丟份兒,大眼睛轉了轉,卻說,“荷包鞋子什麼的,有丫頭婆子呢!我的姐姐,只要在家裡賞花看畫快活度日就行,那麼累幹嘛?”
這話說的,雖稚氣霸道,卻難得周全,也難為他小小一個不過四生日的小兒,就能將話說得這般敞亮,近日因繡荷包繡得十根手指都扎遍了的鸞姐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