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哪些事是李瀟編來騙我的,還有哪些事是我自己胡思亂想肆意腦補的結果了。到底金代初年白景皓跟蒲陽溫之間有過什麼恩怨,到底小鬼是不是白景皓,我是不是蒲陽溫,到底我欠了他什麼,要怎麼才能還得清……
他究竟為什麼要出現在我面前,是為了報復,為了尋仇,還是……
我平生第一次這樣懼怕某種怪力亂神的東西。這些事情說給我爸媽聽,說給我任何一個哥們聽,恐怕他們都會像李瀟那樣狠狠嘲笑我一番。甚至一個月之前我在白家的閣樓上見了那蛇妖,隔天再去找張淑芳,我雖然心裡沒底,更多的卻只是在想怎樣提防在暗處的某些人的伎倆。
這些事情說給一個月之前的我聽,我都會當成是某個三流小說家的想象一笑而過。李瀟最後那句話說的沒錯,白景皓只不過是一個15歲的再普通不過的小鬼,僅此而已。
然而現在我卻真誠地懼怕著他,哪怕在心裡對自己說一萬遍他只是個普通人,頭腦中浮現的都是從張淑芳那見到的那幅壁畫中挺拔俊逸的男子,和他跪倒在地悲慟欲絕的模樣。我幾乎還能聽到那把劍刺穿他的腳踝發出的鈍響,和他壓抑的低吟,我的手上還能殘留著劍柄冰涼的觸感和由劍身傳導而來的骨骼碎裂的震顫。
那應該只是個夢而已。但我已經分不清夢和現實的界限在哪裡。
如果我還沒瘋,也一定離瘋不遠了……
我就這樣睜著眼睛熬了一夜。房間裡極安靜,無論是門後的客廳還是窗外都沒有任何聲音。我不知道該說這是安靜得讓人安心還是安靜得讓人心慌,也許兩者都有。等到四點多的時候天矇矇亮了,窗外傳來一陣鳥叫,我才終於稍微鬆了一口氣。
我勉強站起來,下了半天決心才開啟房門的鎖,猛地拉開門。
客廳裡已經亮到能看得很清楚了。從臥室的門望出去正對著客廳的沙發,小鬼還在很安穩地睡著,面容乾淨得跟我最初在那本案卷裡看到的照片別無二致。
他還是他,一個15歲的再普通不過的孩子,讓我禁不住多看了兩眼便下定決心要為他洗脫罪名的孩子。
他還是他。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