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張淑芳整理清點下來,李家終究還是丟了兩樣東西。
其一是一本相簿,其中收集了她與李偉在全國各地旅遊所拍的比較滿意的照片。
其二,就是那顆琉琉。
她說到這裡,我只覺得心中一片荒涼。
相簿和琉琉顯然是兇手拿走的。這兩樣東西究竟有何意義尚不得而知,可以確定的是,琉琉來頭如此神秘,必然是一件極不得了的物什。
兇手的行為,簡直就像是為了搶到那顆琉琉,才害死了李偉。
之前,我基於在白家閣樓上所見,猜測相簿和琉琉都是小鬼在9歲時放到閣樓那個書架上的。如果這兩樣東西都在六年前李偉被害前後到了小鬼手中,那他恐怕還真的是頭號嫌疑人。
我會開始查白啟紋的案子,單純是因為相信白景皓不是兇手。在法學院虛度三年,知識學的不多,心中卻養起了些天真得泛著傻逼的情愫,死活見不得一個無辜的孩子遭受冤屈。
雖然現在畫像的問題仍無法解釋(甚至更加無法解釋:六年前白景皓還是9歲的孩子,讓他跟李偉這種成年男子廝打糾纏最後將其殺死,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可相簿和琉琉的去向,卻讓我對白景皓到底是不是兇手這件事,徹底沒把握了。
如果他不是兇手,相簿和琉琉到底是怎麼到了他的手中?
如果他是兇手,當年一個9歲的孩子,又是怎麼殺死一個強壯的成年人,並且把現場做成女性犯罪的樣子?
如果他是兇手,我該拿這個案子怎麼辦,是繼續查下去挖清所有內情,還是就此撒手不管聽之任之?
如果他是兇手,我又該拿他怎麼辦……
我雖然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跟白景皓沒有任何關係,賴不著他一分一毫,純粹是我自作多情自討苦吃。可還是有一種嚴重的被欺騙感,好像心中原本一片赤誠,卻遭人惡意踐踏玩弄,滿腹苦水又吐不出,只能往肚子裡咽。人家一開始就把話放在那裡,明明白白叫我不要插手,怪只怪我太雞婆,非要管這件事,查出個一二三來。
我在沙發上調整了一下坐姿,長長嘆了口氣,把面前那杯已經不涼了的果汁一口氣喝完。
從現在開始,白景皓那小鬼愛咋咋地,到底是殺人魔是小綿羊是千年老妖精還是外星人,判不判刑進不進監獄後半輩子誰給他養老,都跟我沒半毛錢關係。
我要是再賤皮子去管他的事,就特麼剁手!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從過去回來了,渣渣已經沒HP了_(:з」∠)_
然後所謂的琉琉,其實就是這種東西_(:з」∠)_
☆、(二十)轉折
李偉和張淑芳在遺址中拍了很多照片,包括走廊中的每一面浮雕,人首蛇身的怪物,水下臥室等等。回到長春後檢視照片時才發現,在走廊中拍攝的照片絕大部分都是漆黑一片,只有零星幾張上有模糊的暗影,也難以辨認出究竟拍了什麼。在水下臥室中拍攝的,倒每一張都很清楚。
我在張淑芳的電腦上看到了這些照片。天頂的琉璃,火炕和褥子,一套桌椅,桌子上方的壁畫,以及,房屋中央那口棺材。大致的情況都與張淑芳所敘述的並無出入。
故事終於講完了。
張淑芳臉上帶著恍惚的笑容說道:“我這些年一直在找陸鳴他們,可是沒有任何線索……”她又拿起小鬼那張照片看了半晌,問我:“韓檢,你說會不會這個孩子就是畫中男人的鬼魂,我們偷了他的東西激怒了他,他前來報復,才殺了李偉,拿走了那顆琉琉?”
鬼神之類子不語的事情,我以前從來不信,就連昨晚在白家閣樓上見了那個恐怖的女鬼,我也只是覺得害怕,作為唯物主義大好青年,對迷信思想的鄙夷並沒有任何改變。
但張淑芳提到是他們偷了畫中人的東西,又讓我猛地想起自己凌晨所做的那個夢來。那種偷了東西被人發現的鬱悶我還記得很清楚,還有夢中最後從我書包裡掉出來的那顆琉琉,和9歲的白景皓。
琉琉是從遺址的那口棺材裡拿回來的。假如畫中的男子確實是房間的主人,說李偉和張淑芳偷了人家的東西一點不冤枉他們。問題在於,誰都沒想過,偷個死人的東西,債主還真的會借屍還魂來追債索命麼?那那些考古的盜墓的不是早就死絕了?
而且,更麻煩的是,這顆琉琉,現在就在我的手中。
李偉因為偷了琉琉而死,我豈不是也一隻腳進了棺材?
我的額頭一跳一跳地疼著。昨天白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