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東西,他一邊扒拉著碗中的面,一邊偷眼睨著對面的人,見他白皙修長的玉手持箸,翻挑著瓷碗中的麵條津津有味的吃著,心裡就算再怎麼急卻也不忍心打攪他用飯。待白玉堂吃完滿足的抹嘴,他終於逮到機會,出聲問他,“飽了?”
白玉堂餘光早就看到展昭一副心急的模樣,他見他雖急卻一直隱忍著耐著性子等待自己吃完,心中不禁暖了暖。他翻眼瞄了展昭一眼,而後不慌不忙的將擦嘴的帕子丟到一旁,伸手招來夥計,吩咐他把桌子收拾了,再沏壺茶送來。夥計應了一聲退下,沒一會就提著茶壺回來了,他將茶杯擺好,剛要為兩人斟茶,白玉堂抬手一擋,止了他的動作,隨後扔給他一塊銀子讓他下去。夥計收了銀子向兩人拱拱手,巴巴兒的走了。
白玉堂提壺在展昭面前的杯中斟滿,又給自己倒滿一杯,這才放下茶壺,屈手支住腦袋,懶洋洋的開口,“這陽武縣也忒冷清了些,連點樂子也沒有,著實無趣。”
“白兄!”展昭等了多時,也忍了多時,見他好不容易吃完了,想不到卻仍然遲遲不肯進入正題,不禁蹙眉低喚了一聲,語氣中夾雜著些許焦躁。
白玉堂“嘖”了一聲,忍不住白他一眼,心道你個臭貓急什麼!人人都說南俠客性子溫潤如玉最是溫和,可他眼前的展昭卻好似與傳言相差了許多。他舉杯低啜一口,而後抬起眼,濃密的睫毛似小扇子一般,看的展昭原本焦躁的心頓時舒緩了許多。
“那一年白某本是受師父之命替他老人家到廬洲尋個人,半路忽想起有個舊識好友住在揚州,念及與之已有將近一年未見,且時間尚足,如此便一改之前計劃,繞道去了趟揚州,盤算著與其把酒小敘,而後再至廬洲辦事不遲。”說至此,白玉堂忽的頓了頓,提起茶杯押了一口,潤潤喉。
展昭倒是有些在意那個讓他半路為其變更路線的朋友,他忍不住想,如若是自己,不曉得這白耗子會不會改了計劃來跟自己把酒言歡?忖了忖,又覺得自己有點矯情,做什麼要這般得彆扭呢!
他把白玉堂當作摯友,相信對方也是一樣得。想閉,不再同自己較勁,繼續等著聽下文。
白玉堂將展昭得表情變化看在眼裡,倒也沒說什麼,清清喉嚨,繼續道,“行至揚州城外的那座樹林時,雪騅突然就停止不前了,還焦躁不安的在原地打轉。”
展昭聽著也跟著擰緊眉毛,他知道雪騅是一匹極為有靈性的寶馬良駒,一般有靈性的馬對於周遭的環境都會十分敏感,一旦聞到危險資訊便會一反常態的用它們的方式向自己的主人傳達,他的馬也相當通靈性,因此這一點他十分清楚。
“我翻身躍下,站在她身側,用手輕撫她的頭,希望可以讓她鎮定下來,不料她卻咬住我的袖子將我一個勁兒的往回拖。料想到事態似乎比我想的更為複雜,我牽著雪騅後退數步,將其拴在一棵小樹上,而後孤身前進。
“撥開樹叢,我發現前方不遠處有一座廟宇,見那廟宇四周雜草叢生,四壁的牆皮盡數脫落,一派蕭條景象,看樣子似乎已經荒廢了一段時日了。四周寂靜無聲,安靜的近乎詭異,且空氣中似是夾雜著一些奇異的味道,遲疑了一下,我還是決定上前檢視一番。
“待我步步上前,越發逼近那座廟宇,周身就越發感到陣陣說不出的不適,直到我行至門前,以掌力推開那扇暗紅色的大門……”
“怎樣?!”聽至關鍵處,見白玉堂忽的沒了聲響,展昭不禁急切的追問。
白玉堂倒不忙著作答,他喚來夥計,讓其將已經冷了的茶取走,換上一壺新的。待他喝下一整杯熱茶,才深深吐出一口氣,接著道,“滿地的碎屍塊,四周牆壁上血和腦漿噴濺的到處都是,還有陣陣充滿腐蝕性的酸臭與屍體的惡臭迎面撲來。”
展昭聽著白玉堂的敘述,不覺的倒吸一口冷氣,他感到自己胃中一陣翻江倒海,再看白玉堂已是白了一張臉,他忽然想到這白耗子本是最愛乾淨的,不知他當時看到那麼一番慘狀會是有如何表現,不過看他此刻的模樣,當時一定也好不到哪去。
展昭提起水壺給白玉堂的杯子滿上,自己也喝了一杯,將剛剛的不適感勉強壓下,稍稍定了定才開口,“這般陰狠毒辣的手段,恐怕整個江湖上都沒有幾人可以使出。”
白玉堂點頭,算是同意展昭的觀點,“而且那些屍塊全部都是被人赤手撕碎的。”
展昭駭然一震,覺得頭皮有些發麻。他仗劍紅塵,行走江湖多年,又跟隨包大人和公孫先生破獲不少案件,什麼樣的屍體死人沒見過,但此刻白玉堂對他描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