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看自己,他的表情絕對不像什麼都不知情的。白玉堂抽動嘴角,想不到自己倒被這貓戲耍了一番。他定了定神,心中琢磨著,此刻敵在外,我在內,敵在暗,我在明,雖然憑他和展昭的功夫,將此人壓制住並無困難,但若如此,此人定會看準時機腳底抹油,要是可疑人被自己放走,展小貓定然不會放過自己。
白玉堂忖了忖,也不回頭,張口問道,“貓兒,那顆霧苓可是在你的身上?”
展昭被白玉堂問的有點發矇,心裡說,好端端的怎麼又說到霧苓了?再看白玉堂,雖然沒有看向他這裡,但他心中隱約覺得他似乎有什麼暗示,他在跟自己傳遞某種訊息。
展昭是何人?他從十五六歲開始就出外行走江湖了,後來跟了包拯,明裡暗裡的各處走訪,別看他外表一副老實溫和的模樣,他的心裡可是比誰都機靈。
對於白玉堂那句莫名的問句,別人不明白也就罷了,可他只稍稍一琢磨便明瞭他的用意,於是用力點點頭,答道,“可不就在展某身上麼!難不成破解機關的關鍵在這霧苓上?”說著,從懷裡摸出那顆霧苓捏在手裡,繼續道,“只不過這麼小一顆珠子,如何開得了機關呢?莫非要靠裡面的金花?哦!既如此,且讓展某弄碎它試上一試。”他邊說邊作勢將珠子窩在手心,他握緊拳頭,似是要向手中注入內力。
屋外的人一直蹲在房頂上觀察著屋中人的一舉一動,他看展昭真的像是要弄壞霧苓,一時心急,竟收了功力想要衝進破廟去攻擊展昭,奪回霧苓,不料卻被白玉堂發出的功力反噬,他一個重心不穩,竟從屋頂上直直摔了進去。
房頂上突然掉下來個人,包拯和公孫全無防備,吃了一驚。展昭和白玉堂早就察覺到此人氣息,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白玉堂閉上眼睛收了功,吐納幾次後感到身體順暢了許多。他邁著步子緩緩踱到摔進來的那人跟前,伸出腳踹了踹他,地上的人動了動,卻沒有出聲。
展昭無奈的撇撇嘴,他在白玉堂的身後白了他好幾眼,心道這白耗子真是粗魯,人家蹲房頂跟他拼內力拼了那麼久,剛才急忙收功被他的內勁擊到失足跌了下來,此刻他還用腳踹人家,看這小兄弟身體纖瘦,個子也不高,應該年紀不大,他怎麼就不能對人家客氣點。
展昭抬步上前,繞過白玉堂,在那人跟前蹲下身,先是用二指在他脖頸上探了探,發現脈象還算正常,然後輕指一點,將他的穴道封住,做完這些,他扳過那人的身子,這才看清此人容貌。
只見此人面色蒼白,雙眼緊閉,眉峰卻緊皺著,高鼻樑,小嘴兒,尖下巴,身體瘦弱,只穿著一件駝色的粗布單衣,足下登著一雙被磨破多處的單靴。展昭邊打量他邊點頭,心說這小兄弟瘦是瘦了點,不過長的倒是清秀,只不知為何埋伏在此,又是否與佛像和案情有關呢?
幾人等了片刻,見這人久久未能醒轉過來,於是展昭回頭問公孫,“先生可有辦法讓他醒來麼?”
公孫點頭,“自然!”說罷走過來,將手探進懷中,掏出一隻精巧的只有拇指般大小的黑瓶。他拔出瓶塞,將瓶子置於那人鼻下,左右來回晃動了一下,不多久,那人眉頭一抖,咳了幾聲,隨後便果真醒了。
那人聞到一股子嗆人的怪味,咳嗽了好幾聲,把眼淚都給咳出來了,他睜開眼,看到面前圍了四個人,腦子轉了好半天才琢磨過來這四個就是他剛剛在屋頂上監視的人。他視線在每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看到展昭時忽的一驚,掙扎了一下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他急得出了一頭的汗。
展昭看到他的樣子忙道,“小兄弟莫急,那珠子還在。”
那人聽罷鬆了一口氣,隨後怒視著展昭,道,“你做什麼點我的穴?快放開我!”
展昭微微一笑,問道,“你叫什麼?為什麼要埋伏我們?你可知道在這佛像之中有何秘密?”
那人冷哼一聲,“老子憑什麼告訴你!”
展昭失笑,心說這麼小的年紀就自稱老子,看起來這孩子倒是和白耗子有點像,他不也總是自稱爺爺麼!
白玉堂見展昭不出聲了,臉上卻多了幾分笑意,不覺得皺眉,心道,這貓兒受什麼刺激了,別人對他兇,他怎麼還在笑?想罷一掀衣襬,也蹲了下來,他將刀換至左手,右手握住刀柄,輕輕一拉,一股冷冽寒氣隨著他的動作緩緩加深,明晃晃的刀身露出一大截,隱約中似還有種淡淡的藍色。
他將刀湊近那人,對他說,“白爺這把刀名叫寒月,不過對於你這麼個江湖無名的毛孩子,估計告訴了你它的名字你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