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被日光渲染著,此刻在黑子眼裡,赤司那雙異色瞳孔仍舊耀眼得不可直視。
紅眸詭譎,金眸尊貴。
“單方面開出承諾,把賭注丟棄,所有事情就此一筆勾銷……這樣的條件我是怎樣都不會接受的,那太無趣也沒有意義了,不是嗎?”
最初的驚慌恐懼之後,現在的黑子倒是鎮定了下來,他看著赤司口吻平和地反問:“所以……聰明的赤司君一定想到了更好的辦法吧。”
說話的時候,嘴角開合,差點將赤司的手指含了進去。
赤司尊貴的頭顱輕點:“只是會讓我滿意的方法。”
“什麼……”
最後一個音節模糊不清,因為在那一瞬,赤司將黑子的頭猛地往前一代,同時他紆尊降貴地低頭,在黑子唇邊輕輕印下一吻,只是輕輕一觸就分開,赤司的眼裡很平靜卻又隱隱帶著一股盡在掌握的自信,同樣也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此刻的自己……亦然是平靜地可怕。
“遵照約定,我的眼睛依舊歸你。”赤司拉起黑子的手引導者對方放到他左眼之下,他似乎怠倦地半垂眉眼,身上的尊貴氣息卻更為濃郁,黑子的手指貼到了赤司眼瞼之下,對方又突然把他的手指收入自己掌心,“而你歸我。”
這樣說的時候,赤司語氣不但半點商量或是乞求,傲慢得恍若施捨。
“這就是赤司君所謂的交易?我也分不清到底誰是贏家了。”赤司的體溫源源不斷地傳來,黑子也不掙扎,反倒是輕笑出聲,“但我覺得這更像是強勢地告白。”
赤司對黑子的說法不甚在意:“怎麼想是你的自由,我只是向你傳遞了自己的想法。”邊說著,他已經邊鬆開了對黑子的禁錮,往自己的席位走去,“在這盤棋下玩之前,我要聽到你的回答,哲也。你的沉默我也會預設成是拒絕。”
黑子再次拿起棋子,可不到半秒棋子又被他扔到了一邊,他無所畏懼地迎上赤司:“如果我拒絕……赤司君是不是會當場把眼睛我出來給我,而我不會有任何損失,從此我們再無瓜葛,即便在路上遇見也只是擦肩而過、形同陌路了……是嗎?”
赤司緩慢地、幅度極小地點了下頭。
黑子低下頭,垂下的髮絲恰好遮住他的眼睛,只餘下稍稍勾起的嘴角:“選擇……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
一刀兩斷,受到傷害的會是赤司,他則可以全身而退。
成為所有物,從此他失去自由,赤司卻可以大獲全勝。
如果是之前那個自私的黑子哲也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吧,可現在,這樣的他……
“我選擇和你交易。”聲音不大,可在這間安靜的房間裡,足夠赤司聽個一清二楚了。
而隨著這句話的落下,原先擺在桌上的將棋被全部掃下,洋洋灑灑地灑了一地,有些彈起又落下與地面發出清脆的碰擊聲,更是將這將屋子反襯地更為安靜,連呼吸聲都幾乎可聞。
取代將棋被呈上桌面的是赤司的一條腿,他單膝彎曲跪在將棋桌上,同時身體一直前傾,居然將坐在他對面的黑子直接壓到了椅子上。一手貼心地墊在對方腦後,一手溫柔地抬起後者的下巴,赤司就這麼霸道地、堂而皇之地強迫黑子接受自己突如其來的吻。
不再滿足於只是在唇邊輕微的貼合感,這次赤司的吻帶著風雨欲來的掠奪感,可偏偏那種掠奪又不是直接全部表露出來,而是一點點地侵蝕著你的靈魂。
先是以唇齒好生在黑子唇瓣上撫慰了一番,硬生生將兩人唇畔的溫度融為一體。
赤司的強勢從不表現在直接用武力征服這點上,他總是可以在不知不覺間掌握全域性的節奏,讓對方找不到辯駁抗拒的餘地,只能跟著他走。現在也是如此——
他並沒有試著去撬開黑子緊閉的嘴,只是幾下撫慰後稍稍退開了些許,被水漬浸染顯得一場豔麗誘惑的嘴唇以侵略征服的姿態懸在一線之上,赤司眼裡溫暖的柔光多得快要溢位來,暗啞的聲線此刻更顯性感:“張開嘴、閉上眼,聽話,哲也。”
彷彿海妖塞壬蠱惑船員的天籟之音,黑子也毫不例外地被蠱惑了,他只是輕啟唇角。赤司立刻又勾起一個深刻的笑容:“真乖。”
他這樣表揚道,同時再次吻住了黑子。
比起黃瀨的吻,赤司則顯得綿長舒緩得多。
他一點點入侵,佔據你的口腔內壁,讓你從生理到心理找不出半點抗拒的理由。
這就是赤司徵十郎,他的溫柔他的霸道……都來得太過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