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想著就好笑,一天前還是對手,轉眼間就成救命恩人了,命運這玩意兒,果真是最愛折騰人。
——不過吧,他也不信命。
這小分隊據說是吳邪提出的要求,當然,是帶著吳三省的人皮面具提的。
那裘德考與吳三省算是老朋友了,大約因為都是老狐狸級別的人物所以相互都有點惺惺相惜的感覺,於是在假吳三省提出這個要求後,裘德考大手一揮,幾個老外便出發了。
在後山亂逛了幾個小時後,他們便遇到了一個人坐那兒抽菸的黑瞎子,還有個躺著的渾身給包成個粽子的,可不就是老大吩咐要找的人嗎?
醫療小分隊隨即就替解語花輸了血消了毒縫合了傷口,但接下來的檢查他們沒裝置也沒法做,於是又急急忙忙地給送出山接進巴乃外某個小鎮的一家醫院。
可那狗日的醫生竟在看了解語花的傷勢後說不敢接,這要是死在手術檯上對醫院的名聲多不好。
黑眼鏡立馬就毛了,老子這辛辛苦苦累了二十幾個小時才把人給帶出來,你他孃的居然敢不救?!
於是也不管在什麼地方,扯住那醫生的衣領就把槍對準了對方的太陽穴,說這個人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
他要是給救活,你才能活著;他要是死了,你就給他陪葬。
陰冷的語調殺氣重重,聽得人心裡不由得顫慄。
那醫生從小安安穩穩長大哪見過這陣勢,給嚇得屁滾尿流的,推著病床就急匆匆的進了手術室。
頭頂,“手術中”三個大字散發著紅色的微弱光芒,一直亮到晚上十一點。
期間,黑眼鏡就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抽菸,打盹。
裘德考的人送他們來這兒之後就離開了,其餘的醫生護士也被黑眼鏡剛到的舉動嚇到,都不敢上前來讓他滅煙。
有幾個頗具正義感的護士小聲商量著準備報警,可剛拿出手機,就被聞訊趕來的院長給攔住了。
“那個人可不是我們這種小市民惹得起的!”院長如是說,其嚴肅的眼神成功喝退了那幾個小護士,隨後他攥緊了手中的鑰匙,快步離開了黑眼鏡所在的走廊。
腦海裡浮現出幾天前的一幕——
那天晚上他正在值班,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是個聽不出老少辨不出男女的聲音,語調很尋常,聽著卻總給人一種壓迫感。
對方說隔幾天會有個特別的人帶著另外一個人來要求搶救,叫他給提前安排個手術室和一個最好的醫生候著,但不能讓那個人知道。
那院長也是個好奇心特強的人,遇見這麼個事自然想搞個明白,便問什麼才叫“特別的人”。
可對方似乎有點不耐煩,只說你見了他自然就知道了,末了,加上一句“預付款在你辦公桌的第二個抽屜裡”便掛了電話。
然後他就在抽屜裡發現了一把銀行保險櫃的鑰匙,去銀行把東西取出來,找個行家一看,竟是個古玉三環佩。
那三環佩看成色是半點雜質沒有,通體透亮中帶著些微的沉,看樣子是有些年頭了。
雕飾精美的環從大到小一個套著一個,期間只有極小的縫隙,卻能保證每個環都能在稍大一點的環裡自由轉動,讓人不得不感慨雕師的鬼斧神工。
好處都收了,就沒有不幫人做事的道理。更何況,院長意識到,這個人的來頭應該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那些都不干他的事了。院長看著手中銀行保險櫃的鑰匙,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然而他還沒有預料到,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被捲入了一場耗時幾十年的爭鬥中。
……
小鎮的夜晚很安靜,而醫院處於小鎮的北郊,緊鄰山嶺,就連汽車偶爾的喧囂都不曾有過。如同一個沉沉入睡的嬰兒。
在一片文藝的氛圍裡,黑瞎子非常不文藝地吃著一大碗炸醬麵。
扒拉著吃完了,便招呼一個小護士過來給他換藥——這張家古樓也確實兇險,門兒還沒進呢先被一群綠不拉幾的密陀羅招呼了,黑瞎子雖不至於像別人只能橫著出來,但也好不到哪兒去。不過看著嚇人,倒還沒什麼致命傷,倒是萬幸。
本來他自己換藥也是可以的,可俗話說吃飽喝足思淫慾,這解當家的不在,調戲調戲護士小姑娘也還將就。
可人家小姑娘哪裡有心情和他聊天,這穿得一身黑的戴副墨鏡,一小時前還掏槍指著人腦袋,不被嚇跑就不錯了還聊天呢。
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