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欽此’。”
趙大人宣完旨意,然後隱晦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全身發顫的賈赦,心中對這個被牽連到的人很是同情。他清了清嗓子,然後才說道:“既然兩位大人已經貶為庶人,這府中違制的東西則不可再留。聖上讓我帶人將這些東西收拾入庫,還請兩位大人通知後院女眷,以免衝撞。還有這欽賜的府邸只怕也不能再住了,聖上給了半月的時間,還望兩位體諒。”
賈赦抖著手接過了聖旨,然後才無力地揮了揮手,讓身邊的小廝去通知後院。
賈母坐在病床上,似乎有些預感,她也不管身旁坐立不安的邢夫人和王夫人,只是閉著眼睛。果然,不多時,就有丫鬟哭哭啼啼地跑來道:“大老爺派人來說玄甲衛帶了人來收拾違制的東西,希望後院的太太、奶奶們帶著眾位姑娘迴避。那些穿靴帶帽計程車兵們已經往後院來了。”
聽了這話,邢、王兩位夫人徹底慌亂起來,兩人不知所措地看著賈母,而賈母更是胸中一滯,說什麼收違制物品,本質上不就是抄家?她緊緊地攢著手中的被子,強忍著心中的鬱氣,吩咐道:“把女眷們都帶到我屋子來。”
一時間,伴隨著哭天搶地的聲音,整個後院都亂糟糟的。直到這時,賈母再也支撐不住,昏死過去。場面又是慌亂一片。等他們漸漸安靜下來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更加讓他們感到害怕的事實:隔壁的寧國府竟然也是哭聲一片,只怕也是沒有逃過去。實際上也是,墨濂怎麼都不可能放過私自處置皇家血脈的寧國府。
在趙大人宣旨的同時,也有官員帶著旨意去了薛家,宣佈了對於薛蟠的判罰,強搶民女、蓄意殺人、勾結海寇,數罪併罰——斬立決,去薛家皇商稱號,薛氏皆貶為庶人。這旨意一下,薛家又是一番雞飛狗跳不提。
賈史王薛四大家族,至此竟然只剩下了一個早就沒落的史家。墨濂的這番雷霆手段不可謂不狠,最讓人感到不安的是除了遠在邊疆不問京城事宜的南安王,其他留在京中的三王竟然都對此保持了沉默。尤其是與賈府關係向來密切的北靜王,此次竟然也沒有出面周旋。
“太過急躁!”太上皇皺著眉,將茶盞重重地放下,然後訓斥道,“先前還讓你恩威並施,注意那些老世家們的影響,結果你倒好,這次一併發落了兩家!還是在貴妃新喪的時候,你讓外面人怎麼想你這個皇帝?”
墨濂低著頭跪在下首,並沒有說話。說實話,他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這些世家就像是國家的蛀蟲,不僅僅沒有絲毫貢獻,還錯節盤根,很難剷除。只有各個擊破,方才能還一個政治清明。而薛蟠的事情給了他機會,若是不抓住這時機,之後還不知道需要怎麼費心思與他們周旋。更何況薛蟠與賈府三番五次挑戰他的底線,他根本不想手下留情。
太上皇看著墨濂低頭不語,怒火更甚:“今日你若不說出個一二三來,就不要起來了。”
墨濂沉默了半晌,才道:“朕在發落賈家和薛家之前已經與三王透過氣,且朝中大臣也多贊同,朕並沒有一意孤行。暗中處置皇家血脈、私藏甄家家產、交通外地官員、勾結海寇破壞賑災大事,這每條每款都足夠他們抄家滅族了,朕已經手下留情了。”
太上皇聽後並沒有說話,他慢慢地抿了一口茶,然後聲音變得冷靜很多:“皇家血脈一事本就不能放在臺面上,勾結海寇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自己心裡清楚,更不要說賢淑貴妃的事情了。我看你是被人迷昏了頭腦,非得讓那些老世家們寒了心?”
墨濂本來還是胸有成竹的,直到聽了這話,他心中一緊,面上卻無甚表示,反而行了大禮,低聲道:“兒子惶恐,敢問父皇何意?”
太上皇看著墨濂死不悔改的樣子,語氣愈發冷淡:“非要孤說明白了?從王家開始,這後面哪一件事情沒有他的影子?就算王子騰通敵叛國一事證據確鑿,算是咎由自取,那賈妃呢?薛家呢?不要以為自己與這些老世家們通了氣就算是解決問題了。若是此事讓他們人人自危從而團結起來,你這個做皇帝的該如何自處?”
墨濂自然不是傻子,這些情況他本就考慮過,所以才會在事先與老世家的代表,留在京城中的三王通了氣。並且許諾只要老世家沒有觸及國之根本,涉及他的底線,就絕不會再發生如賈、薛兩家的事情。更何況,他雖然將兩家貶為庶人,卻沒有禁止兩家子弟科舉取士,以賈家賈蘭的水平,只怕不用到三五年,又能重新走回這個圈子中,他本就沒打算趕盡殺絕。只是這話不便擺在明面上講給太上皇聽。如今賈環的事情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問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