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蓮亭看著大殿上眾人的表情,那些反對的聲音完全沒有影響他高揚的情緒,只是把明顯反對之人和支援之人的名字記了下來。楊蓮亭知道,任我行這番話,已經在他身上深深打上了教主親信的標誌,對任我行有異心的人絕對不可能跟他走到一路,只會敬而遠之。而任我行的真正親信,別看毫無異議擁護任我行的決定,心裡恐怕也不想讓他一個無名小子輕易踩著上位,暗中使壞下絆都是輕的。所有這些,楊蓮亭自信不會影響到他在教中一步步站穩腳跟,但他也明白,自己沒有魄力能夠勝任一教之主,他現在只想在東方旭奪取教主之位時,遞上一把利劍。
沒日沒夜的忙碌了半個多月,楊蓮亭終於接掌了教中日常事務,其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教眾柴薪銀的發放。日月神教每年端午節發放一年的柴薪銀,春節之前再發一次紅包,每個人的柴薪銀是固定份例的,但紅包卻視情況而定,相當於獎賞。再過幾月便到端午節了,楊蓮亭終於可以緩口氣了。
按說楊蓮亭一看便是粗獷豪爽一個漢子,十四歲的身量已經可以用魁梧來形容了,俊朗的輪廓,深邃的五官,時常帶著爽朗的笑聲,但自從當上副總管一職,神教總壇上下教眾卻感覺順當了許多。無論是採買、用度、分配雜事,還是教眾外出歸內登記規範等,只一個月,黑木崖上就變了樣,做起事來調理更清晰,神教上下都對楊蓮亭暗暗心服不已,連郝長老也不得不對楊蓮亭另眼相看,只道是教主慧眼識人,知人善用!
楊蓮亭忙完教中事務,便像往常一樣回了居蓮院。正走到院子門口,就看到童百熊從天然居走出來,後面還有相送的東方旭。
只聽見童百熊大嗓子邊說著邊走:“東方兄弟留步,老童這就走了,下次再找你喝個痛快!”
楊蓮亭看童百熊越走越近,便先出聲打了個招呼:“童堂主多日不見了,可好?”
“楊小子你怎麼在這兒?”童百熊看了看天然居,又看了看居蓮院,恍然大悟道,“原來這居蓮院就是你的院子啊,我說呢,怎麼帶了個蓮字!”
“童堂主可是來跟東方副教主喝酒的?”楊蓮亭點點頭,問道。
“是啊,還是東方兄弟這兒的酒最香最醇最夠味,我就喜歡東方兄弟的酒!”童百熊笑哈哈的,豎起大拇指不停地誇讚道,“楊小子你要喝酒可就方便了!行,那我先走一步。”
“童堂主慢走。”楊蓮亭回道。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書生氣了?”東方旭已經慢慢走到楊蓮亭的邊上,已然不見剛才對童百熊親切的笑容,只可見微醺的眼神中透著濃濃的戲謔。
“你喝了不少吧,要不要進去坐坐?”東方旭身上飄來的酒氣,讓楊蓮亭不自覺地皺起了眉。
“只一牆之隔,我還不至於這一步路都走不回去了。”東方旭偏了偏頭,狀似不屑地看著楊蓮亭。
楊蓮亭因為剛上任副總管,每日不到掌燈時分不回居蓮院,兩人雖比鄰而居,公事往來,但算來也有半月有餘未串門了。聽著東方旭依舊尖銳的語氣,楊蓮亭明白這個人的彆扭性子,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只道是他喝醉了。
於是,走上前,扶著東方旭的手臂,溫和地說道:“即使你家近在眼前,到我那喝杯茶又何妨呢。”
東方旭有片刻迷糊:“家?你說天然居麼?”
“我說的是日月神教,你自小在教中長大,難道日月神教不是你的家麼?”楊蓮亭耐心地回道。
“你怎麼知道我從小在教眾長大?!你這麼仔細瞭解我是為了什麼?”東方旭懶懶地靠在楊蓮亭身上問道。
為了什麼呢?東方旭覺得很奇怪,從因為追查歲銀劫失第一次在客棧可以看出,楊蓮亭並非真正忠於任我行,這從第二次在蘭州府客棧中可以看出,然而楊蓮亭的的確確在為神教做事,比如當臥底時一心一意為神教著想,又例如這次當上了副總管也是這般盡心盡力。任我行多半也是看中了楊蓮亭對神教的忠心。
東方旭看不明白楊蓮亭到底有何所圖,同時想不明白的還有自己的心境。
數次相見,東方旭都對楊蓮亭有種特別的感覺。讓他想疏遠又時常能遇上,想親近又情不自禁就出口諷刺,更拿不出副教主的威嚴,好像擺出的威嚴就在楊蓮亭眼中是個玩笑似的,那種無可奈何又包容的語氣,讓他覺得自己像個鬧彆扭的小孩!但是自己還是忍不住要對他甩臉色,明明他才是小屁孩一個!
“你個小屁孩!敢說我!”東方旭忍不住說出了心裡所想。
“是是是,我是小屁孩,副教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