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鼓譟著,如同漲滿了的氣球一般。
六道骸打破了沉默,他伸出雙臂張開手指做出了擁抱的姿態。
只是,一直靜默的Giacinto基地突然開始顫抖。雲雀呆滯地看著慢慢後仰過去的六道骸痛苦地顫抖著,卻依然固執地伸出手,如同一隻瀕死的墨藍色蝴蝶。努力睜大的眼睛裡流出鮮血,卻沒有一絲驚惶,彷彿已經預見到了這個結果。
六道骸眼前模模糊糊地景色染上血色,雲雀驚懼的面孔慢鏡頭一般放大,他感覺到雲雀摟住他傾倒的軀體,身體接觸帶來的劇痛讓他的頭腦恢復了一絲清明——這是禁藥以及離開Giacinto基地帶來的後遺症——他甚至可能會爆炸成碎片!他只覺得眼前發黑,心如擂鼓,他掙扎著希望推開雲雀,卻被緊緊擁入懷中,手掌被緊緊握住,以十指交握的姿態,彷彿合攏的花苞。
“骸——骸你——這是怎麼回事?”他看見六道骸唇角翹起,蒼白的嘴唇翕動著,他湊近了才聽清楚,“咳,你……好像是,頭一次,咳咳,叫我的名字呢。”
“你——”少說廢話到底——
好快。雲雀感覺到六道骸的心臟與其說是在跳動不若說是快爆炸了——
砰咚。
砰咚。
砰咚——
六道骸的身體在遠處的Giacinto基地的爆炸的瞬間突然靜止了,然後,開始出現一道道傷痕,鮮血噴濺出來。
雲雀這才想起來這是那座該死的基地為了埋葬實驗品的保護機制。他沉默地抱著六道骸的軀體,唯覺滿心荒涼。
沒想到就連一次認真去愛的機會都沒有給他。
他戰戰兢兢地活了下來卻——
還沒擁抱過,幸福就離要他遠去。
看到這裡血濺殘陽的人在爆炸的餘震中勉強穩住腳步,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連藍波也是。
“這——這是……”
就在眾人圍著昏迷不醒的六道骸不知所措時,彭格列祖先們穿越時空帶來了奇蹟。
眾人彭格列的指環開始發亮,自發地點燃了火焰。就連澤田綱吉帶在身上的雲戒和霧戒也開始鳴動。
雲雀默默接過戒指。紫色的雲焰加入到火焰的結界中。霧戒儘管無人佩戴也被催動,一抹青藍色的微弱火焰如同六道骸遊絲一般的生命,脆弱卻頑強。
就在那一刻,他們見證了奇蹟。
六道骸抽搐的身體在七色的火焰中變得安靜,泛著血沫的唇角終於不再僵硬地保持著令人苦澀的弧度。
原本就消耗巨大的雲雀強撐著維持火焰的結界,夏馬爾的醫療班趕到時雲雀便陷入昏迷。這之後是澤田綱吉強行催動了雲戒的力量維持結界的完整。
最終戰儘管慘烈,但是澤田綱吉本身卻並沒有受到很大的傷害。“多虧了你們……你們的犧牲。現在就讓我稍微報答一下。”
直到被推進手術室,雲雀和骸兩人的手仍然緊緊相握。在被分開的時候,六道骸居然清醒了——儘管只有短短一瞬,儘管他只是喉嚨裡咯咯作響發不出聲音。
但周圍的人卻奇蹟的明白了“不要分開”的意思。
雲雀恭彌沿著一條長長的黝黑走廊向前走著。他甚至很喜歡這種黑暗和寧謐的氛圍,他發現走廊的盡頭有一團耀眼的金色,他快步追過去,發現——
“是、是你——”
“對。等你好久了。”
“迪諾……你……”雲雀激動起來,那個讓他痛苦的問題——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我確實早就死了呢——那麼,現在你要跟我走嗎?”
“走?去哪裡……”
“當然是去該去的地方,是個好地方呢,不來嗎?”
“呵,當年……當年你也是這麼說的……”然後轉身就把我丟進了深淵。
迪諾看著苦笑的雲雀恭彌,微笑道:“……你果然不該來這。回去吧,回去——”
“回去……?”
“回去——有人還在等著你。”
雲雀感到黑暗如潮水一般退去。神智漸漸清明起來。
昏迷太久的身體在暈眩中下意識地翻下床向旁邊六道骸的病床走去。
結束工作順道過來探望的澤田綱吉開啟門就看到了這種需要用先於驚喜的吐槽來表達感情的場面。
“真是夠了啊喂……”
就在他猶豫是去當個打擾二人的電燈泡還是善解人意地轉身就走的時候,身體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