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扶你起來,喝點兒稀粥吧,對你的傷勢有好處?”
跡部才走到門邊,只聽身後“咣噹”一聲,跟著是鳳和觀月同時驚呼。
“怎麼了?”他吃了一驚,腳下一點,身體已入飛絮墜地,又快又輕盈的折回房內。
只見地上傾覆了一隻瓷碗,已然碎成幾片,觀月的胸前、鞋面都是溼噠噠的稀粥,而床上的手冢沉眉瞠目,神色間盡是濃濃的戒備,上身搖搖晃晃的,腰桿卻勉力挺的筆直。
觀月無奈的抖著衣襟上的湯水飯粒,“看來手冢大人,對臣下真是很不信任啊。”
跡部心頭的疑團越來越大,在“春射大典”上,儘管觀月蒙了臉,但尅�А⒎鏌桓扇說齲�眾H詞羌��模�退閌峭�酶篩刪瘓唬�膊恢劣諛敲創蟮牡幸獍。��撬�庥齙慕倌眩�盟�僖材巖孕爬鄧�耍�
可是說也奇怪,自己這會子盯著手冢看,覺察到他身心戒備的狀態,反而漸漸的放鬆了?
望著對視中的二人,觀月也發覺了這一點,觸動了他的靈感,便向跡部提議,“殿下,要不你試一試喂手冢大人喝粥?”
“什麼?要本大爺喂他吃?”
“是啊,臣下覺得,手冢大人似乎特別信賴殿下,不妨試試?”
觀月說著,又用另一隻碗盛了粥,送到跡部跟前,鳳連忙搬了張椅子到床邊。
事到如今,跡部也只得接了碗,在椅子上坐了,勉勉強強的用攪了幾下稀粥。從小到大都是丫鬟僕役繞著他轉,要說起伺候別人,跡部大爺十七年來這還是頭一遭!
偏偏手冢國光也能湊趣,此刻還真拿兩道幾分迷茫,幾分信任,幾分期待,讓人瞅著怪可憐的眼神瞅自己。
喂,你可是堂堂青國大將,是在京都英雄會上都能從容出手,舉重若輕的腳色,別這麼看著本大爺啊!
跡部只能抄起勺子,把一勺熱乎乎的稀粥送到手冢嘴邊。
觀月苦笑不得,看著架勢,殿下果然也是破天荒頭一遭喂人吃飯,不得不出聲提醒,“殿下,還燙著呢……”
跡部眼睛一瞪,不滿的跟他堵了回來,“身為武士,戰場上流血送命都不怕,還怕什麼燙?”
鳳忍不住想笑,趕緊低頭藏起臉孔,觀月也只好閉了嘴。
被跡部劈頭一聲喝叱,手冢不但不生氣,還真慢慢的俯過來,嘴在勺子邊停了一下,又看了跡部一眼,竟然張口把粥喝了?
觀月和鳳對視了一眼,都是十分詫異,他們兩個,一個好心看護被手冢襲擊,一個好心餵飯被手冢掀碗,沒想到對跡部不僅沒有敵意,而且還挺順從,這可真是神奇了!
“咦,你還蠻聽話的嘛。”跡部也樂了,又舀了一勺粥,這回手冢甚至沒有猶豫就吃了。
“再來,再來!”跡部大大的有成就感,手上不停,一勺又一勺的填進手冢嘴裡。
他從來不會伺候人,滴滴答答的漏了手冢身上、被子上滿是粥水,偏偏他還越喂越快,在半碗粥終於要見底的時候,手冢終於被嗆到了,一陣的猛咳,牽動了幾處大傷口,捂住直皺眉咬牙,又硬挺著不肯吭氣。
跡部用勺子“當”的一敲碗沿,得意洋洋的朝觀月一亮,“看吧,本大爺果然是無所不能!手冢國光,吃飽了肚子,你覺得好些了麼?能跟本大爺說說是怎麼回事?”
跡部說話看似漫不經心,還眉高眼低的自我吹噓,卻暗中仔細觀察手冢的舉動、神情的細微變化。
手冢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又是一沉,眼中很快蒙上了一層迷霧,斷斷續續的似自語,似發問:“手冢……國光?你又這樣叫我?”
“這本來就是你的名字啊,手冢大人。”答話的是觀月,他和跡部一樣,態度藹然,卻將手冢的反應盡攝眼底。
“我的名字?那你……叫什麼名字?”手冢依然不睬觀月,問的還是跡部。
“本大爺的大名是跡部景吾,這名字你有印象麼?”
手冢像是艱難的在記憶中搜尋了一陣,終究失望的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但是……我又好像認得你……”
“你不記得自己和本大爺的名字,那可記得你的身份?”
問到要害處,跡部一字一字的說的特別緩慢,語氣也放柔和了,目光更是宛如無形的針,鋒利、透徹的盯著手冢。
“身份?對了,我到底是誰,怎麼會到的這裡……”手冢苦苦思索,終無所得,攤開手掌抱住額角,顯得相當痛楚。
鳳長太郎在一旁看著,大不忍心,不禁開口誘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