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雀無聲的宅院裡一抹白色飛馳著一閃而逝。
或許是酒醉後沒能關好,虛掩的門被輕易推開,銀亮的刀光直直向著錦被中安睡的男人劈去,發出一聲布料被撕裂的響聲,還有——刀劍交鳴的金屬碰撞聲。
錦被被人猛地掀開大力拋向偷襲的白影,白影也很快反應過來向後退去一步揮刀,錦被在中間被兩刀分成了碎塊散落地面。
“終於露出馬腳了,你這傢伙就是最近到處刺殺幕府要員的傢伙了吧,攘夷浪士嗎。”
黑影從床上站起來,刀刃在漆黑的和室裡隱隱泛著雪亮的光。
“裝神扮鬼的本領還不小嘛,就讓我揭穿你的鬼面具好了。”低沉的嗓音裡是壓抑已久的熱血沸騰。
刀刃交接,響起嗡嗡的鳴響,摻雜著幾分說不透的熟悉和神秘。
幾縷月光從窗簷的縫隙中漏下,落在白影的臉上清晰可見。
一瞬間呼吸錯亂。
四處亂翹的銀色捲髮搭在頭頂,緋紅色的死魚眼帶著獨屬於戰場上的凌厲眼神。
——幕府官僚被刺事件再次出現被害者,現場第一次出現“天誅”字跡,疑似攘夷浪士所為,部分目擊者均表示為白衣白髮的男子,與登記在冊的資訊相比推斷為當年與桂小太郎齊名後來沉寂已久的人物——白夜叉。
有什麼東西開始崩壞了。
五天前。
轟——
加農炮彎彎曲曲地飛向閉合的房屋內,掀起一陣炸裂的轟響。
“咳咳,總悟!你小子是想殺了我嗎!”
土方灰頭土臉地從濃煙密佈的屋子裡鑽出來向著扛著炮筒一臉若無其事的少年咆哮。
佐佐木鐵之助也一身狼狽地跟在後面逃出來。
屯所裡猛然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YES!我就說沖田隊長出馬是絕對沒問題的!”一名組員狠狠甩了一下手臂和旁邊人來了一個響亮的碰掌。
“太好了,副長你終於恢復正常了,嗚嗚——”
“來來來,一賠十一賠十!壓了沖田隊長的自己過來拿錢!”
歷經連續幾日的低氣壓,真選組屯所的清晨終於恢復了以往的吵鬧和諧。
“你們全部給老子滾去切腹啊混蛋!”青筋暴起,土方一下子抽出村麻紗陰著臉衝進人群。
黑壓壓的制服群立刻鳥獸皆散。
“嘖,這群混小子!”按捺著怒氣,土方啐了一聲收回村麻紗。
“不用那麼生氣,十四,”近藤勳大笑著拍了拍土方的肩膀,“他們也是擔心你啊。”
“是啊,被女人甩了的意志消沉丟人現眼的副長,連說出來都覺得難以啟齒啊。”沖田總悟提著加農炮晃晃悠悠地走過來。
“誰被女人甩了啊!還有你那些形容詞是怎麼回事啊喂!”
“可是這幾天副長確實有點反常啊,最近買菸和蛋黃醬的次數都變少了。”佐佐木鐵之助一臉憂慮。
“是之前你自己跑去買的次數變多了而已!”
佐佐木鐵之助,名門家的廢柴兒子,目前因某些原因跟在土方身邊作為小姓跑腿中。
“不過閒話也就到這裡為止了吧,”黑羽鴉明目張膽地數著鈔票說到,“上面來人了。”
“是因為見回組嗎。”想起之前在馬路上的衝突,土方蹙起眉。
“那種小打小鬧傳不到上面去的,”黑羽鴉擺擺手,鏡片在陽光下反著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是井伊大人。”
寥寥幾人的會議室裡只有近藤勳和井伊植一不大不小的談話聲,作為井伊家的當家兼幕府重臣,井伊植一的親自到來確實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但他的目的也是相當明確,儘快追查到最近在官僚府邸興風作浪的攘夷浪士,生死不論。
“最近見回組大規模行動的目的之一也是這件事,相信你們一定會在他們之前結束的吧,”井伊植一臉上堆著笑,話語裡雖說沒帶什麼強制性的詞語語氣卻相當強硬,“所謂的精英組,有時候也不缺乏一些紙上談兵的傢伙呢,果然還是有實戰經驗的比較讓人信得過啊。”
在這種時候還在注意派系之爭嗎。土方冷眼聽著對方的精彩演說,目光不自覺飄到了井伊植一身旁的影子上。
似乎是感覺到土方的注視,金髮藍眸的少年偏過頭微微一笑。
井伊耀——米拉米亞,有著強大情報網星雲組的她沒可能不知道這場連續兇殺案的始末,不,準確的說,這場案件裡甚至有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