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孔。他娘去世之後,齊羽索性搬到了建德縣一座山上隱居,平常在山間一座廟宇裡寄宿。他畢竟是齊家的血脈,對於龜筮卜佔之事一觸即通,平日裡又最好這些營生,便在廟前起了個掛攤,和他生父一樣一日三卦。只是他起不得早,總要晌午出來,天擦黑便不再為人起卦,更因為囊資豐足,故而並不向人收取卦資,受他所惠者無論給他什麼回報,他也一概笑納,若是有奇難之事更是興趣十足。吳邪也因為機關中所運用的一些術數問題曾轉託吳三省向他請教過,因此對他的下落十分清楚。
過了卯時,太陽昇起來,清晨的涼爽就褪得一乾二淨,又開始悶熱地厲害。
兩人一路行來,張起靈安靜地連喘氣聲都不大聽得到,吳邪覺得這樣趕路實在無聊,加之剛剛狠擺了他三叔一道,心情大好,便開始興致勃勃地講起他道聽途說來的關於齊家的江湖傳聞。平日他在家裡也沒幾個可以顯擺的物件,此時一說起來便滔滔不絕。
可是手舞足蹈了大半個時辰下來,任憑他說得口沫橫飛、眉飛色舞,張起靈始終都是冷著一張臉眼神渙散,也不知究竟聽進去了幾分。看他這個樣子吳邪便有些洩氣,一面腹誹那人真是個能悶死人的悶油瓶,一面灌了幾口涼水解渴,也不再說話了。
馬不停蹄趕了半日路,到達嚴州府建德縣時已近午時,吳邪問明瞭方位,便與張起靈策馬前往位於梅城鎮北門外的烏石山。
山上古木參天,綠蔭濃密,更有淙淙泉水從腳下蜿蜒流過,真是好一處山明水秀的清涼世界。被烈日驕陽曬得頭暈眼花的吳邪不由精神一震,跳下馬來掬了幾口山泉喝,只覺得清冽甘甜,連帶著被暑熱燻得浮躁的心情也平復了不少。
“小哥,來喝點山泉水,消消暑。”
張起靈一身道褂密不透風,背上還揹著個片刻不離身的長條布包,要是尋常人只怕早就熱得中暑,但他在大太陽下曬了這麼久,也只是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