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遇到吳邪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指著吳邪道:“這位吳邪吳兄弟可是來歷不凡,是江湖上有名的世家公子,一身家傳的機關術出神入化。幾十年前‘東夏國’那幫蠻子入侵,阻擋他們的江湖豪傑中便有他家先祖。那位道長是小吳的朋友,姓張,也是身手了得。若是沒有這二位,今天你也見不到我了。”
聞言胡團練連忙向吳邪與張起靈二人拱手行禮:“原來二位是小胖的救命恩人,既然如此便也是我胡某人的兄弟。只要你們一日在這軍營中,我拼卻性命不要也會護你們周全。”
吳邪在家中是獨子,平日裡長輩們自是將他當做掌上明珠一般寵愛,下人家僕也沒有哪個敢違逆了他的意思,便是吳三省的那些夥計對他也十分恭敬。除了幼時在潭州與解雨臣、霍秀秀等九門子弟有過短暫的友誼之外,可以說並沒有交過幾個知心的朋友。可這趟出門不過短短數日,已有兩人將他視為過命的兄弟,這叫他如何不高興?當下便與胡團練攀談起來,只覺此人雖是軍旅出身,但比之胖子更多了一份敦厚穩重,為人又十分爽快豪邁,真正是個值得結交的好漢。
兩人聊得異常投緣,直聊到張起靈險險就要坐著睡了過去,吳邪忽然想起一事,問道:“胡大哥,你這軍營中可有大夫?胖子和小哥都受傷不輕,急需醫治。”
胡團練一拍大腿:“何不早說?我這就叫軍醫過來。”
不多時便有衛兵領著軍醫走入帳中,那軍醫是個老頭子,鬚髮皆白,但看上去還算硬朗,就不知醫術究竟如何。他先是解開胖子的衣服,看過傷口之後給他上了一些金創藥,並叮囑他近日之內不能劇烈活動,否則傷口還會開裂。後又要為張起靈把脈,可那人冷著一張臉硬是不願配合,吳邪好說歹說勸了半天,方才懶懶地伸出一隻左手。
那軍醫號了一陣脈,笑道:“這位道長身上並無外傷,至於內傷麼,只要稍做調養便可痊癒,公子不必擔心。”
聽他這樣說,吳邪頓時放了心。眼看天色已晚,胡團練便安排他們在這軍營中歇息,折騰了一天,吳邪和胖子都累了,張起靈更是隨時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於是三人各自去睡下不提。
之後他們在這軍營中停留了兩日,除了第一天吳邪起了個大早觀看操練之外,剩下的時間都與那胡團練和胖子混在一起。胡團練收集了好些江湖上難得一見的外族器械,只看得吳邪眼花繚亂目不暇接,恨不能一個個都拆解開來仔細研究。胡團練為人慷慨,不僅任他隨意擺弄,還在旁邊不時加以解說演示,說到興頭處更與胖子一起回顧起過去在西北戍邊的時光。吳邪一面研究機關,一面聽他們講些軍中軼事,時而熱血沸騰,時而驚險萬分,時而啼笑皆非,只高興得樂不思蜀,心想人生樂事也不過如此。因此上兩日過去了,那盒暴雨梨花釘他連摸都沒有摸上幾回,好在張起靈也並未提起此事,每日裡不是打坐就是發呆,他也樂得自己逍遙。
到了第二日晚間,胡團練請他們三人喝酒,這次連張起靈都十分配合,酒盞推到面前就一飲而盡,加上胖子時不時地插科打諢,四人都喝得十分盡興。待得酒過三巡,吳邪已隱隱覺得有些過量之時,忽然走進一個親兵,趴在胡團練耳邊說了幾句,便看到他瞬間變了臉色,和眾人告了個罪就走出門外。等到再回來時,那胡團練臉色難看得都能刮下一層霜,即便還在向眾人勸酒,臉上的笑容也十分勉強。
胖子“嘖”了一聲,大著舌頭問道:“老胡你這是怎麼了?在這裡的都是自家兄弟,還有什麼不能對我們說的。”
胡團練沉吟片刻,說道:“讓你們見笑了,這話說來實在令人不快。最近這婺州城裡正在鬧淫賊,知府手下的捕快們不中用,正在向京兆尹申請捕賊高手,也向我借了幾名好手以備差遣。我自是好心把身邊用慣的幾個好手調借給他,這幾天聽他調遣奔波,縱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想到那措大卻欺我是落魄的,一點不如意便將我的人棍棒伺候,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他這般折我顏面,著實可惡!這不,今天又有個小娘被淫賊捉了去,他便又打我的人,我有心想要召回,他卻捏拿著不肯放人。說不得明天便到知府衙門走一趟,把我那幾個弟兄撈出來,不能再受這份折辱。”
胖子早拍著桌子罵了起來:“日他姥姥的,我就說這官場上沒一個好人。當初讓你和我一起走你就是不肯,若是當日便一起逃了,今日做個自由自在的遊俠,哪裡還用受這種鳥氣?”
胡團練又豪飲了一杯下肚,蹙眉道:“現在說這些也晚了,我是有妻室的人,豈能如你一般?”
吳邪怕他們爭吵起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