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吳邪方才歸來,又是荊州主政,眾人也萬不敢讓他再度涉險,更兼調動民夫等事務也只有身為文官的吳邪方能做的得心應手暢通無阻,於是便由胡將軍親自率隊,前往邕州增援。
臨行前一天,胡將軍帶著一名布衣青年前往吳邪官邸拜會,只說是他的舊識。
吳邪一見此人不禁大驚失色,但見他一身黑衣,臉上帶著個黑乎乎的面具,卻不是“顏記”的黑瞎子又是何人?
胡將軍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兀自笑道:“說起來這位齊先生算得上是荊州城的貴人,日前城內痢疾橫行,便是軍中士兵也多有感染,多少郎中都束手無策,這位先生一來便藥到病除。我聽說他是吳大使的故人,便自作主張將他留在營中做客。明日我便要趕赴邕州,不得已今天冒昧叨擾,好讓你們故友相見。”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吳邪心中暗忖,這黑瞎子也不知道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現下既然身處荊州,局面盡在己方掌握之中,倒也不怕他耍什麼花招。打定了主意,便開門見山地問道:“齊兄不是一向隨‘顏記’商號在西北高就麼?如今到這西南之地來所為何事?”
黑瞎子也不說話,笑眯眯地從袖中摸出一封書信遞給吳邪。
信封上沒有字,然而信中的內容卻讓吳邪再次大感困惑。那是吳三省親筆寫下的一封書信,只有寥寥數語,大意只說這位姓齊的先生是他在高麗國遊歷時結交的世外高人,不僅醫術精湛,在文武兩道都頗為可觀,聽聞他要主政荊州,特引薦來此,餘下部分則是表明自己一切安好,讓他切勿掛懷,以軍政要務為重。
胡將軍見他們果然是認識的,也不好打擾了友人敘舊,只推說還要準備明日啟程事宜,起身便要告辭。
送走了胡將軍,吳邪又再三看過那份書信,確定內中並無其他隱藏資訊,心中不得要領,只能轉頭再問黑瞎子:“你認得我三叔?”
“正是。”黑瞎子臉上帶笑,坦言道,“是我屈意結交令叔父,所為者正是能夠與吳大使今日一見。”
吳邪見說,心知此番竟是他有求於己,便也不再追問,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閣下所為何事?”
黑瞎子不慌不忙,面上笑容不改,悠然道:“吳大使不必緊張,好歹我們十年前也曾有過些交情。今日來此,自會將一切因果皆盡告知,至於我的來意,你聽完便會明白了。”
吳邪略一頷首:“你且道來。”
黑瞎子斂去笑容,正色道:“吳大使是否知曉,萬奴王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是從何處修習得來?”
聽他提起萬奴王,吳邪微微一怔,答道:“江湖傳聞,是從一份叫做戰國帛書的古卷中修得。”
“不錯,只是事情遠沒有那樣簡單。完顏勳當年不知從何處得來戰國帛書,卻一直無法完全參透,而在黑水靺鞨一帶,還有兩人無論天資成就都與他相近,便是張啟山與家師。張啟山與完顏勳素有交情,應他所邀共同研究戰國帛書,而家師本是高麗人士,高麗女真之間素多爭鬥,自不便參與其中。不過家師與張啟山交情甚篤,二人決裂之時也由家師從旁相助,這才算計得了萬奴王。後來張啟山聯合九門伏擊萬奴王時,家師身在高麗境內並未參與,不過事後受張啟山所託,追尋萬奴王遺蛻。不曾想這邊還沒找到,那邊萬奴王卻已將張家滅門。家師自覺世道如此已獨力難支,便退隱江湖不問世事。直到二十餘年後,才派我暗中潛伏進東夏國,打探張啟山夫人與遺孤的下落。”
說到此處,黑瞎子有意停了下來,見吳邪仍是不動聲色,便假意喝了口茶,繼續說道:“我本是女真部族貴人之子,那完顏勳殘暴無道害我全族,若非家師機緣巧合救我一命,我也早就成了阿什河畔一具枯骨。也虧得如此身份,我才能輕易潛入東夏國中不被察覺。十年前首陽山一戰,我本以為萬奴王身死,小王爺深入長白山不出,東夏國便將入我之手。不曾想幾年前萬奴王竟返回國中,幸好我諸番佈置還未曾發動,只能棄了基業暗自雌伏。本以為今生今世再無機會,天幸那萬奴王倒行逆施攻打中原,才有吳大使與我今日一會。”
他頓了一頓,嘴角上揚,又露出一臉令人難以捉摸的笑容,一字一句說道:“我要助吳兄誅殺此獠,克蕩四夷,也請吳兄助我入主東夏國,從此女真人便是天朝上國的臣子,遼人的心腹之患。”
聞聽此言,吳邪心頭一跳,口中卻道:“焉知你不是萬奴王派來的奸細?”
黑瞎子笑了一笑,卻是避而不答:“今日我助中原,所求者不過女真之主。若是助萬奴王一統